“小姐,您慢點。”
車簾下,一襲藕荷色的素衣緩步而出。
過府赴宴,顧颯還是一如既往地素顏,未施粉黛,頭發也隻是簪著一枚簡單的珊瑚簪,清風雋雅。
她借著錦絡的手,走下馬車:“白夫人,有勞了。”
白夫人的眼神微微有些異色,不由看著馬車:“小侯爺……沒來?”
“沒有,他公事繁忙,走不開,所以著我一人前來,”顧颯淺眸而立:“看夫人這樣子,好像很失望。”
白夫人確實失望。
她本來計劃好了,今天利用顧颯,挑撥一下魏遼和君夙折的關係,戲碼都安排好了,君夙折竟然不來了。
算了。
不來就不來吧!
白夫人悄然看向顧颯。
有她在,等魏遼來了,也是一樣的戲碼。
而且,沒有君夙折在,今天這戲隻會更好看。
想到這裡,她立即換上一張笑臉:“小夫人說笑了,小夫人能來,我們白家已經是蓬蓽生輝,當然了,小侯爺能來也是好的,不來,我們女人之間說話就更輕鬆愜意了。”
她殷勤的,親自攙著顧颯的手腕,笑著走向宴廳。
“我說這話,小夫人不會覺得我不知分寸吧?”
“怎麼會?白夫人的閨名,我在京都也是有所耳聞的,一直想要拜會,卻苦於沒有機會,今日得見,自然是要好好把酒言歡的。”
顧颯親昵的與白夫人相擁,有說有笑,像是認識多年的閨中密友。
“哦,對了,臨來之前,魏捕頭還托我帶來一句口信,說是要出一趟公差,去個很遠的地方,三天後才能趕回來,趕不上今日這場宴席了……”
“……魏捕頭不來了?”白夫人的手指明顯抽動了一下。“是啊,夫人,你……”顧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的手。
“哦,沒事,隻是覺得有些遺憾。”
“哦,若是夫人真有些許遺憾,那就等三天後,魏捕頭回來,再宴請他一次好了。”
“……”
這一瞬,白夫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三天後,宴請?
——你們沒完了是嗎?
——今天宴過,三天後再宴?
——我倒是不差這兩頓飯,但怎麼感覺你們有種不管人家死活的吃法呢!?
白夫人哪裡知道,這不過是顧颯他們三人商量出來的緩兵之計。
因為玉佩和伏羲陣的關係,他們不確定隻赴這一次宴,就能弄清真相。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三個人分開行動。
這樣一來,最起碼多了幾次名正言順進入白家的機會。
“小夫人,今日這場宴席,是我親自下廚準備的,也不知道小夫人您愛不愛吃,都是一些……”
白夫人牽著顧颯的手,笑嗬嗬的進入宴廳,但是下一秒,整個人僵在原地,氣場晴轉陰。
“質兒,你身體不好,怎麼出來了?還不快些回去好好修養。”
白質坐在桌邊,身體孱弱的靠在椅子上,低垂著頭,臉色慘白:“母親,我是白家長子,母親卻不許我出麵會客,是何道理?”
“質兒……”
“我還沒有死,母親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我了嗎!?”
“你胡說什麼!?”白夫人的臉色徹底變了,衝著周圍的侍衛叱喝:“你們怎麼回事?小公子一直有病在身,不讓他在房間靜養,縱他出來做什麼?還不快些把他送回去?!”
“砰!”
白質拚儘全力的一手拍在桌上,喘息著,吃力的支起後腰。
“誰,敢!”
!。
他雖然一直低著頭,可是身上卻爆出了上位者的威懾力,震懾的那些侍衛們腳步發顫,不敢再上前。
“白質,你非要今天來攪阿娘的局嗎?”白夫人咬牙低語:“小夫人是我白家重要的客人,容不得你這麼放肆!”
“哈哈,”白質笑了,絕望中透著報複的爽意:“如果不是重要的客人,我還不屑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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