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身形閃動,靠坐於床頭。
她一手捂著胳膊,心有餘悸的抬眸,旋即麵露羞惱冷笑:“好好好,我還隻當是林家人騙我,原來真是你殺了寅郎。”
話音間,狐妖倏然掀開被子。
隻見林白薇身上僅有單薄褻衣,香肩外露,那張俏臉上多了幾處烏青,唇角血漬乾涸結塊。
她眸光恍惚,艱難維持著意識的清醒。
狐妖扣住她的脖頸,尖銳指甲狠狠嵌入肌膚之中,嗓音尖銳:“我讓你睡這賤人,讓你折磨這賤人,讓伱動手除了這賤人!你倒是跟她學起武來了!”
“你很會教啊,我的林偏將!如此輕易就策反了我養的狗,沒少給他占便宜吧?”
兩者麵容一模一樣,狐妖的眼中卻有嫉妒翻湧,略顯幾分猙獰。
在那稱呼被喊出來的瞬間,林白薇恍惚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慌亂。
片刻後,她雖虛弱,但仍舊擠出淡淡笑容來:“你廢話真多,差不多行了,我還餓著呢。”
看著林白薇合上雙眸。
狐妖的眼神漸漸冰冷下來,譏諷道:“不愧是有靠山的人物,落難成這樣還能鎮定自若……何必故意擺出這副姿態,我殺不了你,他還殺不得你?”
此話一出,林白薇終於有所動容,沉默抿唇:“……”
狐妖鄙夷朝旁邊看去:“一點小恩小惠就被收買的東西,你真以為她是好心?豬腦子!你可知以她師傅的身份,單憑你那日動手綁了她,便是千刀萬剮難饒之罪?”
沈儀靜靜注視著身前的鈴鐺。
從頭到尾,狐妖的心思都沒在上麵,可這東西卻能無風自動。
臻至圓滿的血煞刀法催動下,烏刀卻始終無法再斬下半寸。
與其說它是某種武器,更像是自己想象的那種“護身法器”。
原來此方世界的妖法,居然神奇到了這般地步。
不愧是有名號的妖族勢力,隨便跳出來個二代就能替自己長見識。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狐妖隨手一揮,將那串銅鈴召回指間,頗為惱怒。
“……”哪怕心頭惴惴不安,林白薇還是沒忍住抽了抽唇角,這人的冷漠倒也不是針對自己一個。
沈儀順勢收回長刀,朝著兩女走去。
“給我站住!彆動!”
或許是剛才那一刀太過狠辣,留下些許心理陰影。
見他靠近的身影,狐妖下意識手指發力,汩汩猩紅順著林白薇的脖頸往下淌,讓她不禁悶哼皺眉。
直到青年仿若未聞,仍舊邁步於自己身前站定。
狐妖看著他臉龐上的漠然,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沈儀和林白薇的關係,似乎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密切,彆說是心心相惜的情人,就連短暫的師徒之緣之不至於如此。
“若是你不在意她,為何不乾脆點,手腳乾淨些,我允你去北崖避避風頭……寅郎之事就此作罷……”
狐妖猶豫片刻,開出了對方無法拒絕的條件。
沈儀已經得罪了鎮魔司,哪裡還有退路。
同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群該死的鎮魔司校尉已經偷偷摸進了縣城,她在林家也玩膩了,這場遊戲是時候該結束了。
聞言,林白薇默默睜眼朝青年看去,紅唇動了動,想要辯解什麼,卻又略感無力。
原本想著等再熟悉些,找個機會坦明身份,如今狐妖上門戳破一切,以沈儀謹慎的性格,即使說得再多,也沒辦法讓其相信自己的保證。
思緒間,她忽然看見沈儀抬起了手。
啪!
修長有力的手指印在了狐妖猝不及防的臉頰上。
超越初境的雄渾力道在指尖迸發,狐妖看似嬌柔的身軀被硬生拍翻,隨即被青年抓住後脖頸,將其狠狠砸向門口!
“又不敢殺她,裝什麼狠人。”
沈儀揉了揉手腕,轉身看過去。
狐妖難以置信的側伏於地,五官扭曲,修長毛發鑽出,嘴唇前突,吐出一口碎牙。
對方看似隨意的一次拋摔,竟是砸斷了它好幾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