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司衙門南側,用極高的圍牆隔絕了內外的視線。
以這樣的方式,讓裡麵的新人忘記青州城的繁華,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修行上。
十年時間晉升初境,對大部分門派弟子而言都是不敢奢望的事情。
但在鎮魔司豐厚的資源堆積下,這道圍牆裡的初境武夫,竟能如雨後春筍般一茬一茬的往外長,從不斷絕,甚至很多人根本用不了十年就能出來。
門口無人把守。
這群新人的精力每天都會被校尉們壓榨到極致。
在陳瑾瑜的帶路下,沈儀緩緩踏入了這片充斥著汗漬味的土地。
如果當初沒能突破初境,他現在應該也是這裡的一份子。
黑壓壓的夜幕濃鬱,遠處是密密麻麻的逼仄小院,閃爍著連成一線的暗淡光芒。
“都是獨院呢。”
陳瑾瑜像是很滿足這樣的環境,相比起在柏雲縣的時候,兄長現在住的地方要寬敞多了。
就連她這樣的家眷,也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被安排了單獨的住處。
“還不錯。”沈儀隨意點點頭。
對新人嚴苛歸嚴苛,但不至於真的讓人去擠大通鋪,畢竟這群人又不是軍伍,以後都是身披墨衫的獨行客,隻要能乾出點功績,給袖口添道雲紋,便能享受極為不錯的待遇。
說是院落,實際上就是兩間屋子相對,中間是一小片僅容五人並肩的空地。
陳瑾瑜口中的小灶,就擺在空地上,瓦罐中響起咕嘟嘟的聲音,肉香四溢。
兩個明顯精壯了一圈的男人,身著無袖短褂,蹲在地上眼巴巴盯著瓦罐。
牛大咽著唾沫:“幸虧有你妹子在,這每天吃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陳濟輕輕扇著火,笑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東西。”
鎮魔司怎麼可能在吃食上虧待他們,皆是藥材和肉食,隻不過懶得費什麼心思,簡單的亂燉連鹽粒都不願撒兩顆,味道上稍稍淡了些。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清脆的喊聲:“哥!”
牛大下意識用身子擋住瓦罐,順便抬起胳膊護住後腦勺。
陳濟轉身看去,揮動扇子的手緩緩停滯,似乎頗感詫異。
隨即激動的從地上騰的站直:“沈大人!”
雖然才相隔三月不到,可來到陌生的青州城,卻總感覺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仔細打量著青年身上的墨衫,頗為驚喜道:“您已經穿上校尉大人的製衣了。”
雖然袖口還沒有雲紋,但以沈大人的實力,這都是遲早的事情。
“挪一挪。”沈儀走到瓦罐前蹲下,懶得給這小子解釋校尉和偏將的區彆。
“沈大人。”牛大趕忙讓到旁邊,仍舊抬著胳膊護頭,明顯是對這身衣裳有了陰影,但看見同鄉發達了,不免又露出些引以為豪的憨笑。
柏雲縣的捕頭,即便到了青州城,也不是被人揮來喝去的存在。
陳瑾瑜小心翼翼的從屋裡取出三副碗筷分給眾人:“噓,彆被校尉大人發現了。”
“嘿嘿,我回屋裡喝。”牛大手腳麻利的給沈儀分好雞湯,就和當初在柏雲縣衙門院子內用午膳時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