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城,濟王府。
幽暗的深閨之中,華貴婦人安靜看著手中的信紙,將上麵潦草的字跡看了一遍又一遍。
以濟王妃的身份,傳訊玉簡還是用得起的。
隻是相較於冰冷的玉簡,她更希望收到兒子的親筆信。
年紀輕輕就被送往那枯燥無味的仙門。
這是多大的折磨。
就算是自己,當初也是忍不住貪戀人間繁華,固執的來到了大乾。
濟王妃將信紙小心翼翼迭起。
本來還有一個機會,讓瑾江能在大乾享儘榮華,就像個正常的世子那般長大,娶妻生子,也能陪在自己身旁。
這一切卻全被那個女人毀了。
瑾江好不容易態度有所轉變,便被薑秋瀾戲弄的茶飯不思,甚至比以前還陰鬱了許多。
避免他的怪癖又發,在皇城中鬨出笑話,隻得無奈將其送走。
可惜自己人微言輕,身處大乾多年都未有所收獲,在玄光洞已經越來越說不上話。
否則勢必要把這口氣出乾淨。
濟王妃調整著呼吸,看向麵前的兩個護衛:“說吧。”
“回稟王妃,我等已經儘力尋找,仍舊沒有王爺的消息……”護衛輕聲回應道。
聞言,濟王妃臉色並沒有什麼波瀾。
她早已習慣了那個沒用的男人,就算對方死在外麵也無所謂。
“聽您的吩咐,我等又找到了一位遺落在外的小姐,還有一位……”
護衛沒有繼續說下去,王府裡有數不清的小姐,卻僅有瑾江世子一個男兒,當然不是王爺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在什麼地方?”濟王妃略微抬眸。
“青州鎮魔司。”
護衛拱手道:“那青年如今是鎮魔校尉,至於小姐喚作陳瑾瑜,同樣在鎮魔司做些雜事。”
“嗬,又是青州。”
濟王妃麵露冷笑,加入鎮魔司,這是希望能靠上武廟,替生他的賤婦做點什麼?
“把那姑娘帶回來,莫要在外麵丟人現眼,損了王府威嚴,至於另一個,手腳乾淨些,彆被那群黑皮狗賴上了。”
“屬下明白。”兩個護衛重新站直身軀。
不過是個無紋校尉罷了,毫無背景,否則也不可能讓妹子替彆人洗衣做飯,解決起來再簡單不過。
就在兩人準備退出去之時,一個禿頭男人卻是莽莽撞撞的從院外衝了進來。
見狀,濟王妃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緩緩站起了身子:“你來做什麼?”
身為玄光洞的人,也想著替仙門做點事情。
這禿頭男人是她精心挑選後安排進武廟的門生,上次沈儀晉升為巡查使的消息,便是從這裡來的。
“讓他們出去。”
禿頭男人瞥了眼四周,這才跨入屋內。
看著他這般神態,濟王妃的心跳忽然加速,難道等了這麼久,終於有點收獲了?
她現在哪怕隻是為了兒子的前程,也急需提高自己在玄光洞的地位。
禿頭男人壓低聲音道:“許家。”
僅是兩個字,便讓濟王妃怔住了好一會兒,在大約猜到了是哪個許家後,她更是連心口都開始迅速起伏。
“到底什麼是什麼情況?”她倏然走近過去。
“武廟請來了一位許家人,年紀不小,而且有陰神陪伴,身份絕對不低,聽他們聊天……像是要請許家人幫忙做點什麼。”
禿頭男人沉吟一瞬,又道:“無論如何,武廟的人絕對知道他的身份,隱瞞不報這一點是逃不了的。”
聽到這裡,濟王妃的神情反而平靜下來。
她閉上眼眸認真思索:“不對勁。”
僅是請一個許家人過來修築陣法,完全不值得武廟冒著得罪玄光洞的風險。
而且那群隱世鼠輩,在吃了那麼大的虧以後,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和底氣,怎麼可能出來。
其中肯定還藏著更大的事情。
“先不急,繼續呆在武廟,我需要更詳實的消息。”
濟王妃揮揮手,卻見禿頭男人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她挑挑眉尖:“放心,若是到時候需要通知我的師門,便由你去送信。”
“謝王妃!”
男人終於露出笑意。
他身為道嬰修士,拜入主修陰神的武廟,可謂是前路斷絕,不如趁早尋個更好的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