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長者認出了這頭猿妖的身份,乃是西洪的地境圓滿大妖,凶名極盛!
但這頭大妖不是被西龍宮趕到南邊去了嗎,怎的突然回來了?
而且剛剛回來,便是如此乾脆利落的對龍宮妖兵動手?!
雲河宗長老緩緩掃過周圍。
發現自家弟子竟是無一人受傷,老猿看似隨意的一腳,目標卻是再明確不過。
他難以置信的狠狠揉著眉心,太荒謬了……在這片水陸,竟然還有生靈敢於挑釁西龍宮的威嚴。
西洪真的要亂起來了!
像是在驗證這位雲河宗長老的念頭。
與此同時,西洪各處都是掀起了巨浪。
某座坊市內。
原本熱鬨的修士聚集區,此刻卻是冷清的宛如一片死地。
諸多修士皆是留身於酒肆客店,老老實實的等待著放行的命令,順便想法設法藏起一些珍貴寶物,期望在之後的搜查中,稍稍減少些損失。
整個坊市都是被龍宮兵將把守了起來,那一道道披甲的偉岸身影,全都手持利刃,渾身彌漫的殺機讓人膽寒。
女修像個鵪鶉似的小心翼翼從中走過。
閉著眼強忍著那些在身上搜尋不定的手爪,滿心都是快點離開這個破地方。
隻是不知為何,那抹膽寒的感覺卻是愈發真切起來,好似湧遍全身,直到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才察覺到不對勁,錯愕睜眼朝周圍看去。
卻見原本挺拔的妖兵身形更加筆直起來。
渾身覆滿的寒霜讓它們眼中失去了生機,手中的兵刃上也是布滿了裂紋。
女修呆滯站在諸多冰雕中,耳畔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腳步。
很快,她視線中便是多出一道衣衫襤褸的身影,骨瘦如柴,臟亂的發須一直拖到了地上,手裡攥著個袋子,宛如拾荒者般將冰雕們儘數裝了進去。
整個過程,對方目不斜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認真專注到了一種令人心裡發毛的詭異程度。
“讓一讓。”
老人緩步走近,甚至都沒有多看這女修一眼,隻是用嘶啞嗓音提醒了一句。
女修猛地一個激靈,跳出老遠,隨即便是看著這怪人一路前行,收走了所有的冰雕,攜著漫天寒氣,猶如於冰天雪地中漫步,直至走進了風雪儘頭。
“……”
類似的情況近乎同時發生在了西洪各地。
這樣一群凶煞的生靈,如此突然的降臨,目的明確,從頭到尾沒有半句廢話,隻行殺戮之事,而且毫不顧忌旁人的眼光。
這般熟悉的行事作風,在震驚了西洪眾多生靈的同時,也是讓他們突然想起來了一個消失多日的存在。
那群凶惡之徒,又回來了?!
……
西洪龍宮。
祁昭文靠在寶座上,身旁是兩個俏麗水妖替其捏著雙肩,他闔了雙眸,眉尖緊鎖。
“再查不出個所以然,父王怕是真要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萬妖殿真跟兄長無關?”祁老五端著酒杯,好奇朝他看去。
“嗬,我倒是想。”祁昭文睜開眼眸,淡淡道:“這群鼠輩雖比不上西龍宮,但若是能為我所用,倒也是個不錯的助力,說實在的,如果在父王醒來之前,它們願意俯首稱臣,我確實可以考慮既往不咎……”
“至於現在嘛。”
祁昭文揮手示意兩個俏麗水妖退下,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它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獻上性命,替我討得父王歡心,坐穩這太子之位。”
“提前賀過兄長。”祁家老五笑眯眯的舉起了杯子。
“話彆說太早。”
祁昭文口中這樣說著,卻還是俯身替自己斟酒,瓊漿入杯,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任由酒水四濺,緩緩抬起頭來:“已經這個時辰了,今日怎麼無人回稟?”
“或許是路上耽擱了?”
祁家老五取出海螺,不在意的勸了一句:“兄長沒必要這麼謹慎,我水族妖兵遍布西洪,得多神通廣大之輩,才能攪動這鐵桶一塊,還能讓我等毫無知覺。”
聞言,祁昭文並未回話,隻是重新站直了身子。
他閉上雙眸,開始感應起來。
隨著時間流逝,這位二王爺的臉色卻是愈發鐵青起來。
整整十六張法旨,皆是失去了聯係!
再睜眼時,祁昭文的瞳孔已經緊縮,其間蘊含著森森殺機:“出事了!”
龍孫和近侍們再不濟也是堪比白玉京實力,又率領著精兵強將,想要催動法旨護體,隻需要灌入些許妖力即可。
但到目前為止,卻沒有任何一道法旨被催動,否則他早就發現了。
也就是說,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便被儘數斬殺?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整整十六道法旨,全都是這樣的情況?
開什麼玩笑,哪怕是合道境修士,也絕不可能擁有這般碾壓性的實力。
或許是被彆的手段遮蔽了氣息,蒙住了自己的耳目。
但無論怎麼說。
這些龍孫和近侍分散於各地,卻全部失蹤,說明動手之人對西洪乃至於龍宮都極為了解,而且人數不少,還擁有恐怖到甚至顯得有些詭異的執行力!
念及此處,祁昭文心中瞬間湧現出一抹不安。
“不對勁!我要去見父王!”
他可不是祁昭義那種自負的蠢物,如今父王坐鎮宮中,似這般情況,必須要第一時間向對方彙報。
“那我去看看情況。”
祁家老五收起了笑容,同樣站起了身子:“兄長莫要自亂了陣腳,至少先搞清楚到底是何方人物在搞亂。”
祁昭文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也好,你多加小心,獅子搏兔亦需全力,千萬不要大意。”
“我辦事兄長還不放心。”祁家老五笑了笑,身為對方從一開始就最忠實的擁躉,兩兄弟配合多年,默契何須多言。
“對了。”
祁昭文剛剛邁步,便又停下,冷哼一聲:“爭權鬥氣的事情暫且放下,傳信給那兩人,先叫他們從萬象閣回來,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能以次子的身份,和大哥爭奪了這些年的太子之位,這點心胸他還是不缺的。
借著這次機會,正好也讓父王瞧瞧,誰才更適合執掌西洪水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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