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極寒的開端,寬仁沉默了幾秒,然後才繼續說:“偷聽到我們談話的村民,他直接去找了村長,然後把我的話添油加醋地敘述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成了下麵的意思,我這次回到村子,其實是處心積慮的報仇,我想要殺了所有的村民。”
“這話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特彆是村子裡的幾個參與過逼死我家人的老人,他們更是擔心我會奪走他們沒有幾天的壽命,於是就仗著自己在村裡有些輩分,攛掇著村裡的年輕人開始針對我。”
“想要把我從村子裡逼走。”
“而我仍以寬仁待之,不過這個時候的寬仁已經不是出於我的真心,而是處於我對佛法的理性,我那個時候的心性也已經出現了問題。”
“我答應過埜桀要在村子裡再待一年,所以我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令我沒想到的是,那些村民竟然再生‘惡’心,有一天他們借著給我和狐妖送飯的名義,在我們的飯菜裡下了很烈的毒藥。”
“我們兩個也是吃過之後再發現,雖然我們的修為都很高,可也敵不過毒藥,沒多久狐妖就在痛苦中化為了原形,然後慢慢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它在我的麵前就那麼死了。”
“我記得我撫摸它了的屍體,硬的和石頭塊一樣。”
“而我的身體稍微耐抗一點,我隻是十分的痛苦,可卻沒有死掉。”
“到了晚上,幾個村民結伴來我住的地方看我死了沒有。”
“他們一進門,我就質問他們為什麼。”
“他們開始被嚇到了,不敢靠近我,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我已經很虛弱,單是坐著就很難了。”
“他們便不再怕我,其中有一個人還拿著木棍走到我跟前對著我狠狠地砸了一棍子。”
“他們打我的後背,打我的腿,將我的後背打駝,將我的腿打斷,然後他們怕我不死,還直接把我扔進了後山的冰川裡麵。”
“當時我身中劇毒,還被打的遍體鱗傷,我拖著身體在冰川上爬行,我仍然勸說自己遵循自己所修的禪理,我告訴自己那些人隻是暫時被惡蒙蔽了雙眼和內心,我應該以寬仁待之,我應該原諒他們。”
“我心裡這麼想的時候,其實還有另一個聲音,那便是將那些人拉入地獄。”
“本來我以為自己很快死在冰川上,可沒想到的是,我的身體竟然一點點的抗過了毒性,隻不過我並沒有抗過寒冷,我的身上開始出現了紅色的皰,然後那些紅皰開始裂開,流出血膿來。”
“我這才意識到,這一切都和八寒地獄的場景相似。”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如果活著,我為什麼沒有被毒死,沒有被凍死,我明明已經受了很重很重的傷,我明明很多天沒有吃飯,可依舊活著,我能感覺到寒冷,可卻感覺不到饑餓。”
“如果我死了,這裡便是八寒地獄,我仁心一生,為行一惡,為什麼我會墜入地獄,這是老天的不公。”
“如果我死了,我應該榮登極樂才是!”
聽到這裡,我感覺自己周身的寒冷更甚了,我的意識又一次在沉睡的邊緣晃了一圈,打了一個盹,我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後用手撥了一下自己的眼皮,我告訴我自己不能睡過去。
此時成覺大師也是插了一句:“你那個時候狀態應該是身體在變異吧,向著惡佛的禍根胎在變異。”
寬仁“嗬嗬”一笑說:“禍根胎,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我惡,但是我惡的灑脫,不像我一心求佛,我拚命的善良,卻善良的窩囊,甚至有一些虛偽。”
“麵對惡,以善感化,這是多麼細微的感化!”
“哈哈哈……”
說著寬仁佝僂著身體大笑了起來。
成覺大師並沒有打斷他,而是耐心地等著寬仁笑完繼續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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