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他殺了人，活該償命！
“其實你可以繼續留在書院，你看這藏書閣裡的書，若想找上一本自己喜歡的，真是尋得頭發都白了，可你要是在的話，會省去很多時間，你既幫了我們，又得了份靈活的活計，兩全其美啊，相信山長也肯定願意留你。”
李玉苦笑：“我的身體大不如前，加上近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實在力不從心了。我已經打算今晚離開青州，去投奔我一位遠方親戚，之後的日子，能活一日，是一日吧。”
陸野悄悄打量了她一眼，眸子裡含著一抹深意，然後順著她剛才的話點入主題：“這次的命案，我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些，郭大廚殺了人，我們都挺意外，不過……案子結是結了，但當中有些事，真叫人奇怪啊。”她故意用一種吊胃口的口氣說道。
李玉問：“陸公子的意思是？”
陸野抱著書挨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問道：“難道李玉姑娘就沒有過一絲絲的懷疑？”
李玉輕瞥了她一眼：“我該懷疑什麼？”
陸野笑了下，挺直了腰杆子說道：“我之前就在想，為什麼郭大衝明明不是左撇子，可是炒菜的時候卻偏偏要用左手握鏟呢？更奇怪的是，那些需要花費力氣剁開的肉類在送去廚房以前就已經全部剁成了塊，隻管下鍋就行，作為一個廚師，郭大衝未免太貪懶了。所以，剛才過來之前，我去問了廚房裡幫忙的夥計，原來，郭大衝的右手八年前因為摔傷，導致手肘骨頭挫裂，無法使上大力，這也是為什麼他炒菜的時候會慣用左手，肉也是剁好再搬來廚房的原因。”
陸野說話時一直打量李玉的表情。
可這個女人至始至終都一副病殃殃的樣子，神色平淡，人畜無害，連皺眉時都惹人憐惜，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表情。
李玉又繞到另外一麵書架前，一邊尋書，一邊回應：“大衝的手確實受過傷，可是，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
陸野這回沒有跟上她，而是隔著一麵書架站在她的對麵，透過書縫，看著李玉那張慘白平靜的臉，說：“我看過何雲才的骸骨，他是被匕首直插胸膛，刺斷肋骨而死，傷口位置在左胸，根據切口和骸骨上的劃痕，不難看出，當時凶手是右手握著匕首刺向他的，但是郭大衝的右手受過傷，連稍微重一點的碗碟都拿不動，又怎麼會有力氣用右手握刀刺斷何雲才的肋骨呢？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凶手，而是替人頂了罪！”
李玉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冷漠。
仿佛在聽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陸野開始同情起已經死了的郭大衝，眼底泛起一抹肅色，跟著李玉的步子沿書架移動，試探道：“李玉姑娘，你說，他究竟是在替誰頂罪？還要用自己的死來掩蓋真正的真相，不惜背負一個殺人犯的罪名去死。也不知道，那個他真正想要保護的人會不會心生愧疚？或者說，有沒有過一絲絲的後悔？”
“他殺了人，活該償命！”
李玉終於開口了。
那語氣聽上去非常冷漠。
陸野透過書縫，清楚的看到李玉方才還蒼白的臉蛋上倏然映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猙獰之態，讓原本溫柔似水的她充滿了威脅。
而她那道詭異幽暗的眼神同樣穿過書縫，迎麵對上了陸野的目光，她微白的唇間內擠出一句話：“陸公子，你說了這麼多，不過就是想證明，人是我殺的，對嗎？”
這一刻，空氣凝固了。
李玉很冷靜，冷靜得有些不像話。而能在這個時候還表現得如此鎮定的人，可見內心是多麼的強大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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