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櫻,彆怪爸爸,爸爸儘力了。”
她額頭的冷汗,眸中的淚水浸濕了裙子,她痛苦的捂著耳朵,嗚咽著:“不要,爸爸,你不要走。櫻櫻錯了,不再任性了,我以後隻要你們陪我,你彆走好不好。”
季晚櫻陷入的自我的深淵裡,周遭仿佛一個巨大的看不見的黑洞,她無限下墜,四周環繞著父親臨終時的遺言。
“砰砰砰——”
“晚櫻,你在裡麵嗎?是我,燕北臣!聽到了說話!”
她透過門縫看到了一絲久違的光源,小貓似的嗚咽,“燕北臣,我在。我在這裡。”
滿是哭腔的聲音,門外的燕北臣心口揪著一疼,“乖,我馬上進來。晚櫻,聽得到我說話嗎?如果你在門背後的話,坐遠一點,我要撞門進來了。”
季晚櫻莫名的鼻酸,淚流不止,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猛猛的點著,突然意識到男人看不見,哽咽開口:“嗯,你撞吧。”
門猛地被踹開,男人逆光而來,季晚櫻像是尋求救命稻草般撲進他的懷裡,雙手緊扣著他的腰。
“燕北臣,我怕黑...”
燕北臣回摟著她,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背,下顎蹭著她的頭頂,聲音輕柔的仿佛對待一件珍寶。
“乖,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十八歲的燕北臣第一次來江城,被小姨帶到了季家做客。大雨滂沱,水淹了半個江城,他們被迫留宿季家。
燕北臣不習慣睡在陌生的床上,半夜醒來想去陽台吹會兒風,便瞥見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一頭紮進季叔叔的懷裡,嬌聲嬌氣的呢喃,
“爸爸,櫻櫻怕黑怕打雷,今晚可以跟你和媽媽睡嗎?”
富態的女人卻走出臥室攔道,“櫻櫻,你十二歲了,是大孩子了,要學會自己一個人睡覺!”
無情的拒絕讓那軟綿的小女孩眉眼裡全是失落,“哦,櫻櫻知道了。爸爸媽媽晚安,櫻櫻自己回房睡覺了。”
向來冷漠的少年表情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柔和。
回憶停止,過了十二年,他現在終於變成了女孩的避風港。
隻是,斷斷續續在他懷裡抽泣了十分鐘的女人抬起紅彤彤的眼,吸了吸鼻子,悶悶道:“燕北臣,現在幾點了?你能不能送我去會場。”
燕北臣表情不悅,但更多的是心疼,“你都這樣了,還要去宴會?”
“要的要的,我以前有點怕黑,現在比以前更怕了點。但是隻要見到光亮了,就立刻好了。”
季晚櫻怕男人不信,站起來蹦了兩下,“你看好了吧。”
燕北臣無語,“就這麼想去?”
“燕北臣,雖然我不知道王主編有什麼目的,但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我必須得去!”
不用想就是助理cherry和人串通,至於是和誰,公司裡看她不順眼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她閉著眼都能猜到。
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他們越想她缺席,她越要參加!
燕北臣看著臉上淚痕還沒有完全擦乾的女人一臉鬥誌昂揚,淡淡一笑,“行。”
坐進車了,她才想起問:“你怎麼知道我被關在公司了?”
“聽到你們主編說你還沒來,然後你給我最後發的消息不就是要去公司嗎。”
他挑了挑眉,似乎在問這很難猜?
季晚櫻撇了撇嘴,但臉上滿是真誠,“燕北臣,今天謝謝你。”
他修長的指節點了點自己的右邊臉頰,微勾了下唇,“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季晚櫻倏地一下臉頰嬌紅,杏眸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惱。
燕北臣舌尖頂了頂腮邊,輕輕一歎,“哎,看來有人的謝謝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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