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牌匾被摘下,為首衙役拎著牌匾高聲說道:“濟仁堂,為醫不仁,見病患陷於生命之危,仍袖手旁觀,實乃擔不起晏陽第一醫館名號,今特摘除,望從醫館以此為戒,如若再犯,勢必嚴懲。”
說完,衙役們帶著牌匾頭也不回地走了。
蔡濟榮和蔡凡舟聽完衙役的話,均臉色蒼白,這話等於是要了濟仁堂的命啊。
什麼叫“病患陷於生命之危,仍袖手旁觀”,蔡濟榮突然想到蔡凡舟說的那幾個村民和老者。
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他指著蔡凡舟罵道:“你給我等著,要真是你惹出來的事,我定饒不了你。”說完他上轎,催促轎夫快走。
蔡濟榮來到林府,被告知林知州還沒回來,夫人和小姐也外出上香去了,他隻得在前廳等著。
所幸,沒一會林正山就回來了。
看到蔡濟榮,林正山怒意衝衝,本想脫口就罵,可想到自己女兒還拜在蔡凡舟名下,壓了壓怒氣。
他之前被鐘知府叫過去,敲打了一下濟仁堂的事,畢竟濟仁堂是歸他具體管轄,林正山才知道濟仁堂得罪了蘇大將軍府。
那可是整個大楚國頂級勳貴世家之一啊,連聖上見到蘇大將軍都要禮讓三分,它一個小小濟仁堂居然敢拒絕給蘇老將軍看診。
林正山越想越氣,甚至都有些後悔讓女兒拜入蔡凡舟名下了,奈何整個晏陽也找不到醫術比蔡凡舟更高的人了。
“蔡家主啊蔡家主,不是我說你們,醫館本是濟世救人的地方,你們怎麼還挑起病人來了?挑誰不好,居然連蘇老將軍重病都不給醫治,真有你們的!”
蔡濟榮當場就被嚇傻了,蘇老將軍,那可是大楚國人人敬仰的所在,他們哪敢不給醫治啊。
這蘇大將軍又是何時來的醫館啊,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突然,他想到了蔡凡舟提到的那個老人,心裡越發慌亂:“林大人,我們真不知道蘇老將軍何時來醫館的啊,不然哪敢不給他醫治,真是冤枉啊。”
林正山抬起茶杯灌了口水,顧不上形象,抬起衣袖擦了擦嘴:
“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人家蘇老將軍到你們濟仁堂看病,蔡神醫說他生病看不了,逼得人蘇老將軍在重病的情況下,不得不四處尋醫。唉,你說這事鬨得,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們給放走了不說,還得罪了蘇家,你自己說吧,要怎麼辦?”
蔡濟榮這時已經確定自己二弟說的那個老人正是蘇老將軍,聲音都有些顫抖:“林大人,那我們要怎麼辦呀?蘇老將軍在哪,我現在就帶著舍弟登門請罪,並由舍弟親自替他診治照顧。”
林正山坐下擺擺手:“不用了,已經有人在照顧蘇老將軍的病了,再說了,蘇老將軍的行蹤哪是我們能知曉的,你該慶幸這次隻是摘了個牌而已,讓蔡神醫以後注意一些吧,要再遇到類似的情況,我可不敢保證你們濟仁堂還能開得下去。”
蔡濟榮腳步虛浮地回到了濟仁堂,當下就給了蔡凡舟一個耳光:“你個蠢貨!居然連蘇老將軍都沒認出來,還敢裝病拒診,真有你的!我看你不把我們濟仁堂折騰沒了,不甘心啊!去,給我跪在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
什麼!
蘇老將軍!
那個老農是蘇老將軍!
蔡凡舟捂著臉,整個人被驚得顧不上臉上傳來的痛感。
“大哥,我真不知道他是蘇老將軍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一個醫者對病人挑三揀四,你,你真對得起蔡家列祖列宗啊!”
最讓蔡濟榮糾結於心的是一個能攀上蘇大將軍府的好機會,就這樣從手裡飛走了。
要知道如果這次濟仁堂治好了蘇大將軍的病,名聲就能傳到京城,濟仁堂說不定就能從晏陽第一醫館開到京城,成為大楚第一醫館了。
蔡濟榮越想越氣,瞬間覺得胸口堵得慌,突然說不出話來,整個身體隻覺得麻木無法動彈,眼睛直勾勾看著前麵。
蔡凡舟也看出了蔡濟榮的不對,忙上前扶住他:“大哥,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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