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
眼看著過年的日子越來越近，小米家給韓家的供貨，年二十的時候就已經全部停了。這些都是耐放物，莊子加班加點趕了一段日子的貨，終於把他們和村裡人家需要的貨都做完了。
村裡人還在繼續賣米花糕，去的比之前還早，天黑才舍得回家。除了老人留在家裡看孩子，做飯，就連女眷也都跟著一起進城，進鎮子賣糕點。
臨近年底，在舍不得的人家都會買點點心放家裡招待親戚。而有錢人，都是五斤十斤的買，更有大戶直接訂幾十斤的糕點。村人這幾日，各個笑的合不攏嘴。累是累了點，可每天都能進賬不少，這點子辛苦算啥啊？過年的事情都由長輩操持，孩子也是，有長輩的丟長輩，沒長輩的直接拜托其他人家照看。
這個冬天，莊子裡的莊戶因為做油皮和米花糕，家家戶戶都掙了錢，也打算過個好年。
“老爺，大家夥商量，打算跟您買3頭豬，您看成嗎？”關莊頭想著反正老爺也是要賣的，不如賣給他們，也省事。
林大山這段日子真掙了不少銀子，早和家裡商量過，要發些年貨給這些莊人。
“豬不用買了，當我給你們的年禮，還有一會你去魚塘撈魚，每家3條大魚。”
關莊頭聞言大喜，“小的們多謝老爺！”
他家人多，在主家乾活的也多，昨個媳婦還跟他說，手裡已經存了4兩5錢，這麼多錢，擱以前他做夢都不敢想。
兩人商量著，等開春，就把家裡的房子重新修修，給兒子娶媳婦。
“順便你再去看看，莊子裡能出欄的豬，羊，雞鴨那些有多少，魚有多少，趁這幾天價高都賣了。”
綠葉菜是沒有了，除了自己吃和留作年禮的，昨日都被韓家拉完了。許掌櫃還說，等過幾日，新長出的，他們再來拉一次。
“是，小的現在就去。”
豬的事先放一邊，主子的事才是大事。
莊頭走後，“爹，過年我們家要殺豬嗎？”
“殺，我打算殺兩頭，自家留一頭吃，另一頭當年禮幾家分分。”
林小米點頭，現在天冷，院子外就是天然大冰箱，肉再多也不怕壞。天熱也不怕，可以做臘肉。
“爹，城裡有賣牛肉的嗎？”
她想吃小炒黃牛肉，鹵牛肉，還有涮火鍋怎麼能沒有肥牛卷呢！
“明天屠夫來拉豬的時候我問問，再不行我在去城裡尋尋許掌櫃。”
牛，朝廷規定，不是老死不許宰，它們要用來耕地。牛肉稀少，價格肯定也不便宜，活了幾十年，他也沒吃過。
女兒想吃，怎麼也要想辦法弄個幾斤給她嘗嘗味。
關莊頭留下了莊子的3頭和老爺的2頭過年用的，其他能出欄的全部讓屠夫拉走了。不過牛，屠夫說他們也沒有，但凡有死牛，都是由縣衙宰殺，大戶人家直接包圓了，外麵不可能有。
聞言林小米失望不已，牛肉自由是實現不了了，就是莊子上的牛，他們都不能任意宰殺，犯法。
看不得女兒失落，“莊頭，剩下的事你來處理，我去城裡一趟。”
看著風風火火的林大山，林小米禁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太矯情了。去年這時候，他們家過年都吃不上兩塊豬肉。現在，雞鴨魚肉，還不能滿足她嗎？
牛肉，許掌櫃是弄不到的，不過他家老爺肯定沒問題。主子家的吃食，他是知道的，啥稀罕玩意沒有。
“林兄，你稍等我兩天，我給你打聽打聽。”
他聰明的沒有打包票，老爺之前跟他說過幾次，林家有事可與他說，可不知道是客套話還是什麼，他先去探探風。
“那就有勞許掌櫃了。”
林大山感激的作揖。艾瑪，閨女吃口肉可真不容易。
林大山前腳走，許掌櫃後腳就稟報了主子。
“想要牛肉。”韓玉山笑了，這個大老粗還挺懂吃的嘛。
這個冬天，綠葉菜和油皮不僅讓他狠賺了一筆，還打通了京城的人脈，投桃報李，不過是些吃食罷了，他真不在意。
“韓平，牛肉還有多少？”
“過年留了兩頭。”韓家人多，兩頭也就不到3000斤，看著多，實在分分也沒多少。
韓玉山想了想，“分他半頭吧。”
這麼多！他們家也就三口人，吃的完嗎？
“那價格……”韓平不敢擅自作主。
“我們買來多少便算他多少就是。”親兄弟明算賬，他們隻是一起生意上的來往，私下無人情往來。
“是。”
得知許掌櫃處弄來半頭牛，林大山馬上趕去了城裡。
“還是許兄你厲害，我問了好幾處，都沒得來這好東西。”
許掌櫃但笑不語，“我這的半頭，林兄，可儘數拿去。若是林兄覺得多，少買些也成。
這麼多都給他！林大山大喜，他以為能有個十斤八斤就不錯了。天冷能放，半頭牛足夠小米吃許久。吃不完，也能醃起來慢慢吃。
至於多，再多他也不嫌多，下次吃，還不知道猴年馬月。
於是，林大山大手一揮，包下了所有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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