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策同誌,看來這件事情還是要親自向記者同誌反應一下,一旦播放出去,造成什麼播出事故就很不好了。現在很多記者都是年輕人,社會經驗不足,處理複雜事件的能力也不夠。”
舒開明打蛇隨棍上,利用穀青雲踢出的球,直接向鄭獻策製造威壓。後半句話的‘教訓’意味已經很強了。
相當於指著鼻子訓斥。
馬副區長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穀青雲的眉毛更是飛起老高:還得是書記啊。
鄭獻策環視一周,所有人的表情都儘收眼底。
李冬根眼觀鼻鼻觀心,看不清表情。
區委副書記李曉峰閉目養神,他看上去逍遙物外,他不參與這種鬥爭。
就在所有人認為舒開明贏得了這次交鋒時,鄭獻策說道:“可是,我在現場聽有關民警說這個案子有瑕疵,口供和證物不能對上,而且嫌疑人的多份有罪供述存在前後不一致。我已經責令他從公安層麵進行調查,並且在來的路上,省檢察院也剛好和我就這件案子的疑點向我通話,他們支持重新調查。”
鄭獻策說話的語氣很平和,很緩慢。
但正是這種平和緩慢,在釋放他強大的內心底氣,還有深不可測的背景。
他沒有被舒開明的那句‘訓斥’嚇到,反而不慌不忙的遞出兵器。
舒開明這才意識到,鄭獻策來者不善啊。
自己這出鴻門宴,反倒是在他的計算當中了。
就連區委副書記李曉峰此時都睜開眼睛,他看向鄭獻策,他的眼神裡有一種奇異的光輝。這種光輝仿佛是在說:要支撐住啊。終於來一個能和舒開明扳扳手腕的人了。之前的區委書記侯東明雖然也是個空降派,但他的手段太稚嫩了,居然用劉慶雲那種人。
鄭獻策這位省委辦公廳的筆杆子,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鋒芒。
同時,他對‘背景’的運用,高出侯東明不止一個檔次。
穀青雲作為舒書記的先鋒官,他大聲地喝叫起來:“不可能!這個案子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瑕疵,人證物證都在。鄭區長,我認為你這是多此一舉。事情過去這麼多年,還能查出什麼呢?”
“穀青雲,既然當年是你督辦的這起案件,你現在應該遵循回避製度。對嗎?舒書記。”
舒開明說:“鄭區長,既然你已經開啟重審,那就結果說話吧。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一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喜歡樂平再出現什麼負麵的輿論報道。宋虎初的案子已經讓樂平的招商變得極度困難,再鬨出什麼風波,樂平區的發展還怎麼推進,作為政府部門班長,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其中利害。”
鄭獻策點點頭。
“行,那就到這兒吧。”
舒開明站起身,宣布會議結束。
他這個鴻門宴沒有大獲全勝。
但他認為鄭獻策會下不了台。
他回到辦公室之後,甚至對馬副區長說:“文軍,我想不明白鄭獻策為什麼要用這樣一個案子做起手式。他難道還真認為自己能翻案,以此掌握樂平區的政法係統?”
馬文軍搖搖頭,他說:“可能是辦公室坐多了,不熟悉基層事務吧。”
舒開明搖搖頭:“不對,他不是侯東明那種眼高手低的人。他肯定留有什麼後手。你讓譚德跟進一下。”
說完,舒開明又眉頭一皺:“你說,他會不會和蘇希聯絡上了?蘇希是個人才,得想辦法把他拉到我們這邊來。”
馬文軍微微點頭。
…
蘇希和羅文武將李慕蟬送到了河東鎮老家,然後又往回趕。
在回去的路上,羅文武接到崔衛國的電話。
羅文武摁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