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強在監控室陰沉著臉。
蘇希奇跡般的破掉這個被忽略的命案，一開始他非常高興。
但是，當他聽見文四和蘇希最後那句對話，他陷入沉默。
他很清楚。
如果不是蘇希，這個案子真的能破嗎？或許會因為某些意外而破獲，但遲來的正義還是正義嗎？
為什麼其他警察不能像蘇希一樣呢？
瞧瞧蘇希所做的工作，多麼細致，多麼複雜。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夠迅速打穿文四心防的原因。
看上去他破案非常簡單，甚至帶著點神奇色彩，但靜下心來仔細一想，就知道蘇希在背後做了多少推理，多少求證，以及為了那些資料做了多麼繁雜的準備工作。
“好警察啊！”
仇強由衷感歎一聲，他側過身來，他問趙世成：“之前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是誰？”
趙世成連忙說道：“具體負責警察尚在調查當中，長青分局過去一段時間問題重重，前後兩任局長都已落馬，他們將分局搞得烏煙瘴氣。蘇希同誌上任之後，才重現一些晴朗顏色。”
仇強哼了一聲，沒有做聲。
很顯然，他對趙世成這個答案不滿意。
趙世成也沒辦法。但他接下來肯定會有所行動，以這個案子為抓手，長青分局的領導們得換一茬才行。這也是給蘇希掃清障礙。
本來唐向陽去中北之前，就交代過他。但這段時間以來，一個大案子接一個大案子，他騰不出手來。
隻是將蘇希原來的舊部羅文武調動到長青分局，也不知道蘇希當前在長青分局的情況如何。
與此同時，審訊室內的文四又對蘇希說道：“蘇警官，能再給我一根煙嗎？”
蘇希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一點時間。他遞給文四一根煙，順勢給他點上。
文四說：“謝謝。”
蘇希斜靠在桌前，他低頭打量著文四，這個後世星城著名黑老大，全國鼎鼎有名的家夥。
也沒什麼出奇。
“蘇警官，栽在你手裡比落在其他警察手裡好一些。有麵子。”
文四抬起頭來，他看著蘇希，他很認真的說道：“我們這些出來混的，最講麵子。”
他很認真。
卻有點地獄笑話的感覺。
蘇希笑了。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為什麼人家說喜劇是建立在悲劇的基礎上。
蘇希放鬆的說道：“你倒是挺看得開。”
“嗬嗬。”文四也笑了，他說：“蘇警官，我看人很準。你將來一定能做大官，比李冠城的官還大。而且，你是好官，你和他不一樣。”
蘇希問他：“好官和壞官有什麼區彆嗎？”
文四很認真的說道：“好官就是我知道我這輩子都沒法和他稱兄道弟，但我還是尊重他。李冠城，我和他稱兄道弟，但是我內心並不尊重他。我們這些人，刀口舔血，其實心裡還是有杆秤的。”
蘇希笑了笑。
他沒有繼續說話。
然後，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這時，文四問蘇希：“蘇警官，你不問問我是受到誰指使，安排人殺你的嗎？”
蘇希說：“文四，我這麼跟你說吧。第一，這件案子我是當事者，我理應回避。第二，這件案子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政治案件。你交不交代細節，大家其實都知道是誰指使的，也知道目的是什麼。而且，公安部介入進來，你覺得你能扛多久？我建議你待會兒直接交代清楚，對大家都好。”
文四沒想到蘇希這麼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