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紅的鐵烙在大腿之上,皮肉焦香,在她淒厲的慘叫聲中,是興味十足的嘲笑:“你不是寧死不從麼,有了這疤,你猜裴景川還會要你嗎?”
和那一夜一樣,薑媚以為自己會死掉。
可最後關頭,裴景川還是收了手。
呼吸湧入肺腑,薑媚嗆得不住咳嗽,眼淚控製不住地滾落。
裴景川擦了擦手,把汗巾扔到地上,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
“滾出去!”
他冷冷命令,薑媚嗓子疼得說不出話,艱難地起身離開。
半路小腹絞痛起來,薑媚跌跌撞撞,幾乎是爬回家的。
周鴻遠還沒回來,薑媚找出之前裴景川幫忙買的藥熬了一副喝下。
苦澀滾燙的藥入了喉,過了會兒,小腹的疼痛才慢慢減輕,薑媚躺在床上,雙眼有些無神。
眼下的局麵實在是糟糕透了。
她其實是不想惹怒裴景川的,她想討好他,把所有的秘密隱瞞到周鴻遠春闈之後,可偏偏老天都不幫她。
偏偏今天來了月事,戳穿了她的謊言。
現在一切都被搞砸了。
裴景川現在對她厭惡至極,約莫不會再對她的身體有半點興趣,用再殘忍的手段報複她都不足為奇。
人是她招惹的,薑媚願意受罰,可她不想連累周鴻遠。
他寒窗苦讀十餘載,就是為了能在春闈中金榜題名,眼看多年的努力就要成真,若在這時被毀,薑媚都不能原諒自己。
藥效發作,薑媚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周鴻遠就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
“眉娘,你醒了,肚子可還疼?我給你熬了紅糖薑水。”
小腹暖洋洋的,是周鴻遠幫她灌了湯婆子。
周鴻遠滿眼都是關切,薑媚瞬間紅了眼眶,本就很疼的喉嚨更是哽得說不出話來。
她沒辦法說自己遭遇了什麼。
周鴻遠覺得薑媚像是要碎掉了。
他用力地抓緊她的手,溫聲安撫:“眉娘,彆怕,我在呢,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家的。”
薑媚脖子上的掐痕很明顯也很駭人,周鴻遠心疼又自責。
薑媚落下淚來,她實在扛不住了,拉著周鴻遠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她其實更想要一個擁抱,可她不敢,更覺得自己不配。
休息了兩日,薑媚又撐著做了豆腐給吳家酒樓送去。
送完豆腐她去找過裴景川,試圖挽回局麵,然而連著好幾天院門都是緊鎖著的,彆說裴景川,她連白亦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日薑媚又送豆腐到酒樓,吳芳妍正好逛街路過,拉著她聊八卦:“張明瑤名聲儘毀,還得罪了裴公子,被送去給睿王做妾了,睿王都這把年紀還要納妾,真是老不要臉,咱們這位州府大人也是夠狠心的。”
張明瑤瞧不上商戶,吳芳妍與她沒什麼交情,談起此事卻很是唏噓。
張明瑤敢算計裴景川,背後未必沒有家人支持,可事情敗露後,張家人都隱了身,隻有張明瑤承擔罵名,付出代價。
這個世道,女子隻能依附家族、夫君而活,一旦涉及利益,便會最先淪為犧牲品。
吳芳妍忍不住歎氣,而後又道:“幸好那位裴公子一氣之下離開了祁州,不然不知還有多少人擠破了頭要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他呢。”
薑媚死氣沉沉的眸子陡然一亮:“你怎麼知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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