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為妾,想做公子的外室,如此野心,公子還要留她在身邊嗎?”
魏嬤嬤的聲音越來越高,看裴景川的眼神就像是他馬上要跳進火坑了。
公子不是向來慧眼如炬嗎,怎會將這樣的女子留在身邊?
裴景川在魏嬤嬤心裡的形象崩塌了些,但魏嬤嬤很快替他找到借口,那叫薑媚的女子慣是會裝的,她調教了那麼多丫頭都差點看走眼,公子與女子接觸不多,被蒙騙也很正常。
“我知道了,”裴景川微微頷首,“這件事我會處理,有勞嬤嬤繼續教她規矩。”
“是……”
魏嬤嬤本能地應聲,反應過來後心頭忍不住發顫。
公子都知道那女子的心思不純了,怎麼瞧著一點兒也不生氣?
魏嬤嬤記著裴母多年的恩情,不願看著裴景川被美色迷惑,忍不住勸說:“公子芝蘭玉樹,便是公主也娶得,這女子能得公子歡心,公子給她個妾侍的名分已是她三生有幸,可萬萬不能為她違背祖訓啊。”
京中倒不是沒人豢養外室,但那都是不成器的紈絝子弟做的事,既不尊妻族,又不敬長輩,偷偷摸摸養大的私生子更亂了長幼尊卑,實在是不成體統。
魏嬤嬤苦口婆心,隻盼裴景川能立刻醒悟趕走薑媚,然而她等了半晌也隻等到一句:“嬤嬤放心,我有分寸。”
魏嬤嬤第一次對裴景川的話產生懷疑,但她到底人微言輕,不敢說太多,隻能福身道:“老身告退。”
魏嬤嬤一走,薑媚立刻進屋認錯:“對不起,大人,我惹魏嬤嬤生氣了。”
“為何不願為妾?”
裴景川麵無表情,喜怒難辨。
薑媚擰著絹帕,弱弱地說:“我原以為做妾隻是不大好聽,但還能像現在這樣經常見到大人,沒想到魏嬤嬤說做了妾就都得聽夫人的,夫人若是不開恩,我就見不到大人,那樣的日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也知道我這樣很貪心,可我在瀚京無親無故,隻認識大人,若見不到大人,這與坐牢有什麼區彆?”
薑媚一直垂著腦袋,說到最後一句才抬頭看向裴景川。
她的眼眶沒紅,神情也是平靜的,瞧著還算鎮定,眸底卻盛滿不安和期盼。
她在害怕被困在方寸之間失去他的寵愛。
她需要他。
裴景川下巴微抬,薑媚很有眼力見兒的走過去,裴景川伸手把她拽入懷中:“我既帶你回京,便不會讓人欺辱於你,隻要我想,沒人能阻止我去見你。”
他並未像魏嬤嬤那樣勃然大怒責怪她的貪心,反而溫聲安撫。
薑媚心裡有了底,抬手揪住他的衣襟,不安道:“萬一哪天你不想見我了呢?”
他想來見她,隨時都可以,可他一旦不想見她,就會變成天邊冷月,可望而不可即。
我怎麼會不想見你?
過去這兩年,我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把你找到,然後圈在身邊再也不讓你離開!
話到嘴邊,裴景川覺得有失身份,又咽了下去。
他繃著臉說:“我不喜歡因為這種還沒有發生的事煩惱,裴家子弟不養外室,我既給你名分,自會護你周全。”
瀚京人多眼雜,他不放心把她養在外麵,而且她有逃跑的前科,養在哪裡都不如養在家裡穩妥。
薑媚心頭發冷,在讓她做妾這件事上,裴景川的態度比她想象中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