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媚說完,馬車裡陷入沉寂。
馬車正駛過鬨市,外麵是各式各樣的吆喝聲,這寂靜便格外的沉重迫人。
但他們的姿勢還很親昵,裴景川的手甚至都沒有收回去。
良久,裴景川才再度開口:“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裴景川的眸子越發的暗了,深邃無邊,似要將她沉溺其中。
薑媚望著他,聲音有些飄忽:“奴婢被蒙了眼,隻能聽聲辨人,除此之外奴婢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而葉大少爺與公子有一臂之恩和多年的交情,公子會信奴婢嗎?”
這幾次見麵,葉青行表現得都很溫和有禮,若不是他的聲音和薑媚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她也不會懷疑這樣的翩翩公子竟然會有如此可怖的施虐欲。
裴景川終於收回手。
他用汗巾慢條斯理地擦掉手上的濡濕,不冷不熱地反問:“你不問怎知我不會信?”
薑媚並攏雙腿,不敢看裴景川的動作,乖順道:“奴婢知錯。”
她嘴上認錯總是快的,心裡卻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們的關係從來都不是對等的,她所有的尊嚴體麵都來自裴景川的施舍。
裴景川喜歡她,她才有資格委屈。
但人對玩物的喜歡都是有限的,三年前裴景川連為她贖身都不曾,她怎敢豁出命去賭他的相信?
薑媚表現得很乖巧,裴景川卻很清楚她是口是心非。
他複又抬起薑媚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她:“今日我若不問你,你會如何應對?”
葉青行若真是那個神秘客人,一眼就能認出她,一旦妓子身份被揭穿,裴家定然是容不下她的。
她不向他求助,還能怎麼辦?
電光火石之間,裴景川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念頭:逃!
她那樣害怕葉青行,如何能安心待在他身邊,唯有逃得遠遠的她才會覺得安全。
畢竟兩年前她就是這樣子做的。
裴景川眼神太過銳利,薑媚眼皮一跳,飛快答道:“奴婢隻是覺得聲音很像,並不肯定,而且就算那位神秘客人是葉大少爺,奴婢平日就待在院子裡,根本不會和他有什麼碰麵的機會,有公子在,奴婢很安全。”
最後一句話,帶著刻意的討好。
裴景川卻一點兒也不相信。
光是最近幾天,她和葉青行就有好幾次險些碰麵,她分明一直如履薄冰,何來安全可言?
但她昨日剛受了驚嚇,手還傷著,臉也蒼白慘淡,裴景川沒有揭穿。
“嗯,有我在,你會很安全。”
說完這句話,裴景川再度覆上薑媚的唇。
這一次他吻得很溫柔,不再急著入侵,帶了兩分安撫的意味。
薑媚怔住,訥訥的啟唇回應。
這就結束了嗎?裴景川這麼容易就相信她了?
他……不生氣嗎?
薑媚被這個吻弄得有點懵,回過神來,衣襟已被撥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