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小小的嘴巴動了起來，無數汙言穢語從她的嘴裡麵蹦出來，薑文藍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蹦著跳著要打她。
像個小醜。
“去你個鬼老，呸！”
嫣紅吐了一口唾沫，混著綠豆酥餅渣渣，吐到了薑文藍臉上。
薑文藍瞪大了眼睛，樣子說不出來的滑稽。
嫣紅哈哈大笑，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還把手上的綠豆酥餅分給了眾捕頭。
深宮之內，偏殿之中，高誠一夜未睡，兩個大大的眼袋，掛在眼睛下麵。
饒是如此，他依舊不敢睡，瞪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疏忽地看著門外，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個綠衣小太監進來，對著高誠道:“大人，皇上召見。”
高誠從椅子上彈射而起，立即跟著小太監進了內殿。
層層疊疊的帷帳後遞出兩張卷子，“高大人，好好瞧瞧，這兩份文章孰優孰劣？”
黃全將兩張試卷遞給高誠，這一份試卷是薑文藍的，另外一份是袁寶的。
高誠迅速看完，這兩份試卷，孰優孰劣，顯而易見。
高誠立即將袁寶的試卷舉了起來，道:“聖上這份試卷，條理清晰，言之有物，文筆犀利，是為上品。此人若為朝廷所用，假以時日定是國之棟梁！”
“看來高大人與朕的想法一致，朕也覺得如此。可是高大人可知道，另外一份是何人的？”
高誠低頭道:“罪臣知道，是今年的雁京案首薑文藍的文章。”
“那這一份呢？”
“罪臣不知。”
“第九名，他是第九名，朕原本想著，第九名都有如此文采，前麵八名定是文采斐然。我大盛真是有幸！便找來頭名的文章一看，真是可笑！文章華麗無物，一味的奉承，這樣的文章居然是頭名。
高大人啊！你說，朕的吏部是不是一群有眼無珠之人？”
聲音極為輕淡，高誠卻是嚇得不行。
高誠叩首，再抬頭眼淚鼻涕橫流，“聖上，千錯萬錯都是罪臣的錯，是罪臣禦下不嚴，釀成大錯。”
“說說看，你有什麼錯？”
高誠顫抖著聲音，“此次縣試，造成如此情況，不是吏部考官有眼無珠，而是而是，有人故意在販賣縣試名額。”
“哦？”
“罪臣有個遠房表弟，叫做李建海，他平時就喜歡扯著罪臣的名頭去做事，在雁京還開了一個大酒樓，這次縣試他便是借著罪臣的名字，去聯絡吏部眾人，強逼他們去錄取買了昂貴糕點的書生。
罪臣昨晚才知道，便立即前來請罪！”
高誠將自己的官帽緩緩摘下，放在一邊，頭重重地垂了下來。
皇帝遲疑片刻，忽然笑了起來，“高誠，這次主要過錯並不在你，但是禦下不嚴，你有責任。罰你半年俸祿，你可知罪？”
“謝聖上開恩！”高誠匍匐在地，他賭贏了。
“不過，此次縣試出了如此醜聞，朕準備縣試重錄，開恩科。”
高誠看著光滑的磚麵，隻能夠說一句，“聖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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