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夠幫我啊?”孔正臉上帶著笑,笑著笑著眼睛有了淚。
“爺爺不哭。”小孩開了口,小手將孔正臉上的淚水擦了擦。
“不哭不哭!”孔正深吸一口氣,說著就對著眾人跪了下來,“今日大恩,來日必報!”
袁無味連忙將人扶了起來,看著小孩,滿是臟汙的小臉,“今天晚上先住在這裡,洗個澡,換身衣服,明日再走,孔先生您看如何?”
“多謝姑娘!”
夥計打來一壺熱水,袁寶將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給孔正爺孫。孔正的身形與金賢的差不多,金賢將自己一套棉服送給了孔正,而小孫孫的衣服,最接近的隻有袁寶的衣服。
袁無味去了張青房間,準備拿衣服,卻是發現袁寶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出來,放在桌子上。
袁無味仔細一看,還是袁寶十歲時候的衣服,那時候袁寶剛剛十歲,袁無味給他做了一身新衣,算是禮物。
“沒有想到,這一身衣服,你還留著。”
“姐姐給的,我都會留著。”袁寶摸了摸桌子上的衣物,“不過這些留不住了。”
袁無味道“到了山同,再給你買身新的。”
袁寶點了點頭,袁無味抱著衣服,老爺子已經簡單擦洗乾淨,換上金賢的衣服,一股書卷氣。一旁的小孫孫還裹著被子,袁無味將衣服遞給小孫孫,揉了揉小腦袋道“這是哥哥十歲的衣服,你先將就穿。”
“謝謝姐姐。”小孫孫迅速瞧了一眼袁無味,就縮進被窩裡麵將衣服換好,出來一看果然衣服袖子褲腿什麼的,都長了一大截。
袁寶進來之後,將門關上,坐在了爺孫兩人麵前,道“適才在大堂,人多眼雜,孔老先生我還是想要問一問,你們在涼州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孔正低頭,仿佛是下定了決心,終於抬頭緩緩道“三晉巡撫孫玉祥。”
袁寶麵色微動,“孫玉祥?你們怎麼會惹上他?”
“我兒孔玄,乃是軍中一個倉大史,其主要職責是掌管地方倉庾之事,比如民賦軍屯的收入、諸司贖穀、俸祿糧米等的收支。
三個月前,我兒清點官倉糧庫,發現官倉糧庫裡麵一顆米都沒有,可是賬上還有五千石。這賬對不上去,我兒立即上報,上麵人前來考察,發現竟然是巡撫孫玉祥將糧倉的糧食轉移了出去。
本來事情應該告一段落,豈料過了幾天,上麵竟然說,是我兒中飽私囊,將五千石糧食貪了。將我兒抓入大獄,嚴刑拷打,我上下打點沒有用處,隻有在我兒臨終之時才見了一麵。
這才知道這件事情與三晉巡撫孫玉祥有關,我乃是一升鬥小民,怎麼能夠鬥得過朝廷封邊大吏?隻能夠帶著小孫孫離開涼州,到其它地方找活路去了。”
說到這裡,孔正兩眼垂淚,一旁的小孫孫也啜泣起來。
“孫玉祥要這麼多的糧食做什麼?”袁無味覺得奇怪,孫玉祥已經是三晉巡撫,每年有數不清的人,向他行賄,他為什麼還要貪汙涼州的官倉糧食?
孔正搖了搖頭,不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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