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顏的情緒逐漸有些失控。
她背對著江淮,江淮看著她在不斷用胳膊抹眼淚,氣勢卻一點也不低。
慕初顏吼叫道:“是不是道上的事情,你告訴我,你說啊?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難道在這個家裡,我連知道這些事情的權利都沒有嘛?”
“……”蘇婉婉一陣沉默。
“媽,我說過多少遍,講過多少遍,我求過你們多少年,讓你們不要再搞這些了好不好,你們難道沒有為我,為璿璿想過嗎?啊!”
失控的情緒,像是決堤的江河,順著慕初顏尖銳的陳詞,也順著慕初顏的眼淚,瘋狂往外湧現。
江淮有些忍不下了,丟了手裡的煙靠上前:“顏顏,你難道以為你爸媽沒有嘗試過嗎,但開出去的船,你現在讓他們上岸,船上什麼都不會的船員怎麼辦,你想過嗎?”
就在那條椅子上。
江淮和蘇婉婉長談過。
蘇婉婉告訴過他,曾經她和慕容雲天又何嘗不想金盆洗手,但出淤泥而不染,隻可能出現在書本裡。
在這條路上走著,有人牽動著你,相對應的,你也牽動著彆人的神經。
世界保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
但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是被明碼標價過的。
慕容家想要放棄現在手裡的蛋糕,從彆人手裡重新分蛋糕吃,又要養活這麼多人,這現實嗎?
他們能做的,隻是不想在這條路上,越走越偏,才沒有選擇做另外兩家那種生意。
可惜慕初顏,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轉過身,以一種殺氣十足的眼神盯著江淮:“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顏顏?!”蘇婉婉想要製止慕初顏。
卻更加激怒了她。
慕初顏打開蘇婉婉的手,憤憤然踹了走廊上的滅火器,丁零當啷的聲音,讓他們都有些焦躁。
許久,慕初顏又看了眼窗戶裡的人,淚眼婆娑,聲音沙啞:“媽,說實話,你和爸壓根就沒有資格,當這個父親和母親!”
啪!
這一聲,清脆。
有那麼一刻,江淮覺得自己好像並不能控製自己,他第一次,打了慕初顏一巴掌。
江淮本意不是想這樣的,但慕初顏的話,像是把尖銳的刺刀,刺的他這個局外人心都在滴血。
一巴掌過後。
慕初顏不可思議的看著江淮。
蘇婉婉卻帶著淚,癱坐在長椅上,有些不知所措。
局勢因為江淮的強勢介入,失控了。
……
慕初顏在挨了江淮一巴掌之後,並沒有報複他。
默不作聲地走了。
江淮也沒有從她的背影上,看見任何的悔過。
走廊上,再次隻剩下了他和蘇婉婉兩個人。
但現在的蘇婉婉,已經不能夠用憔悴來形容。
非要找一個詞,江淮覺得廢墟更加合適。
此時的她,目光呆滯,眼淚止不住順著下巴滴落,秀發攙著淚水,貼在臉頰,沒有任何風采可言。
人總是要走到十字路口的。
可江淮在想,丈夫昏迷不醒,懷孕,加上女兒的惡語相加,這條路,蘇婉婉應該要怎麼選才行?
他們各自沉默著。
沉默之中,蘇婉婉又突然說:“江淮,要不我把這個孩子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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