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動,心意固執,覆水難收,然後她真的走了。
縱然再生氣,父親和母親依舊給了她京城無人能比的厚重嫁妝,麵子裡子無一缺乏。
這些年,除卻回門她就很少回去了,回門那日鬨得不大好看,她真的是很膽小又要麵子的人。
父親生病了,也沒有回去看,隻是托人去問候,又送了東西。
不知道父親的病如何了?還想見她嗎?大抵是不想了罷。
沈湘歡拍了拍臉頰,拿了帷帽,帶著丫鬟出了門。
怕在前麵遇上江家的人讓自己心裡不快,走了角門,她帶了賬冊,一家一家的鋪子去收。
好在手底下的人都不是吃乾飯,管事的人十分得力,得了她的囑咐,就開始清賬。
把她這些年私人的賬目和撥開給江家的賬目分散開來,兩處單獨做賬。
一方麵,她要讓江禦林看看,江家吃了她多少嫁妝,這些年她為了江府做了什麼,到底值不值得一提。
一方麵,若是江禦林不願和離,執意要休她,她要用這些賬目和江家的人爭一個魚死網破。
沈湘歡坐在旁邊吃茶,看著管事的人撥弄算盤,盤珠清脆的響聲傳入她的耳朵裡,方才讓她的心中有了那些一些實感。
她看著京城繁華的街道,總是想到一些過去的往事。
幼年的時候,她跟著父親母親出遊,哥哥牽著她,不叫她跑得太快摔跤了。
旁的女子都是不叫出門,或是甚少出門的,她卻能夠得到殊榮,一切都是父親母親的疼愛。
隻是怕她在閨中悶壞了,給她看女則女訓的同時,又從不拘束她。
父親這麼失望,有沒有後悔過,當年不把她好好關在閨中,總叫她出門,把她養得太嬌蠻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上元節遇到江禦林,對他一見傾心。
兀自思忖著,沈湘歡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
她仰頭一看,在對麵酒樓的窗桕上,有一個絳紫色衣袍的俊美男子視線落了下來。
那男子側顏生得十分俊美,眉眼如畫,鼻梁高挺,薄唇。
他端著酒杯在掌中漫不經心端詳,好似在品酒。
不經意之間的驚鴻一瞥而已,沈湘歡震驚他的俊逸,世上少有,甚至蓋過了江禦林。
最重要的是,這名男子身上帶著濃濃的上位者氣息,他即便神色淡漠,也叫人覺得十分不好惹。
沈湘歡盯著他看的時辰有些長了,他轉過臉來,居高臨下與她對視上。
眸色深邃幽靜,嚇得她匆匆瞥開了目光,自然也就錯過了男人薄唇邊勾起的淡笑。
這名男子的身份她尚且不知道,但這家酒樓,她是知道的,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能進裡麵用膳吃茶的人非富即貴。
富也要不一般的富,貴更是要不一般的貴。
他能在酒樓的最頂層,那可是最寬敞最好的位置,平常人談事,便是想要坐都坐不了,就算是父親,訂下那個位置也要排隊,京城可是權貴滿地的人。
他的身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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