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歡,沒事,郎中已經把過脈了,說你父親吃了藥便會好,眼下叫他歇著罷。”
沈湘歡點頭,“......”
沈夫人帶著她去外間說話,“對了,晨起時分,裕王殿下帶著人送來了不少罕見的補身藥材,正是太醫所說你父親藥材裡欠缺的那幾味,想必吃一段時日就能痊愈。”
“都賴女兒錯眼,給娘家丟人,給父親母親找麻煩了。”她吸著鼻子道。
沈夫人將她擁到懷中,“我的湘兒,都是一家子骨肉,說什麼麻不麻煩的話。”
“你在江家還好麼?”沈夫人問。
“還好。”沈湘歡不欲叫沈夫人擔心。
她消瘦了不少,想必日子不好過,沈夫人領了她要孝順父母不願意說出委屈的周全話。
“如今江禦林得聖上寵眷,又帶了人回去,你再不可以如嫁人之前一般任性。多讓著他些吧,不要叫自己受傷了。”沈夫人哄她說道。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眼下不得不明哲保身。
“你放心,不必憂心家裡,你父親的身子固然不知什麼時候能好,可到底還有你哥哥撐著呢。若是江家的人欺負你,也不要憋著,回家告知一聲。”
“今日你哥哥官中有事,不能來家陪你,過些時日,母親讓他上門去探望你。他也很是記掛你,總想帶一些你喜歡的糕點送去,隻可惜你父親生氣,把糕點給砸了。”
沈湘歡點頭。
“哥哥既然公事忙碌,就不要去江家了,女兒一得空就會回來。”
她不想讓自家哥哥上門,瞧見她在江家過的日子。
哥哥自小疼她,真要瞧見了,必然會與江家理論發難,最後兩敗俱傷。
父親病重,有很長的時日不上朝了,底下覬覦他位置的人一直在蠢蠢欲動,有人向皇上提議,不如就讓他一直在家靜養,換一個清閒的職位。
可也有受過恩惠的人道,沈丞相的年歲還不到該致仕的時候,且他為國效力多年,因為其身上不好就替換官職,隻怕人心惶惶,朝野動蕩。
小皇帝允了第二種,保留沈丞相的官職。
可他手上的政務,交由了旁人做事,丞相如今更像是一個虛銜。
沈家的確不比從前了。
沈湘歡再不敢提自己要和離的事。
她想為家裡分憂。
抱著沈夫人,倚靠在她懷中,沈湘歡落下一行後悔不已的清淚。
陪著沈夫人說了會子話,母女兩人在小花廳裡單獨用了一點飯菜,沈夫人就得去守著沈丞相。
沈湘歡在家裡走走,便要離開了。
她繞去了後花廳。
含珠見她不愉悅,在旁邊嘰嘰喳喳哄著她,說一些往事,好叫她展一個笑臉,不至於太愁眉。
誰知想起往事,反而勾出她的煩惱絲,沈湘歡又忍不住看著蓮池落淚。
“姑娘你莫要哭了,奴婢給你做些蓮子酥罷?”
沈湘歡正搖頭說不要,又怕含珠擔心,便點了頭,含珠離開後,她倚靠著紅柱默默失神。
後麵有人靠近,挺拔的身影籠罩至於腳下,她都沒發覺,直到擦拭眼淚之時,餘光掃到了,轉頭一看。
沈湘歡怔愣嚇住,仰頭呆呆看著對方輪廓分明,麵如冠玉的臉,“......”
她居然還在躲著哭,漂亮的眼睛紅腫得跟核桃一樣。
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龐,也帶走了她的脂粉,露出原本的麵頰。
本就居高臨下的魏翊垂眸,見到了少女精巧下巴上帶著的痕跡,他微微俯身下去,湊近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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