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她跟著魏翊一道過來，都是接了人就走，即便是偶爾等等，也不會等多久，況且魏翊在這裡，她與他說話閒聊，還不曾留意過周遭。
這裡的一切真真是不錯，不愧是皇家開設的第一學府。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沈湘歡吃了一盞茶後，坐不住了，昨日夜裡魏翊非要讓她趴著，這樣的姿勢最是累人了，如今身上還酸疼，尤其是腰側附近，她伸手叫丫鬟扶著自己去走一走。
往外繞過去之後，能聞到青竹散發的幽幽香氣。
她走得比較緩慢，身邊知道內情的婢女小心給她盯著護著，就怕沈湘歡不小心腿軟，磕到碰到了。
方才繞過垂花門，還沒有到遊廊，居然落下淅淅瀝瀝的小雨，跟在沈湘歡身邊的小丫鬟們，連忙給她披上鬥篷，她就站在廊下看著雨打青竹。
出神的時候，聽到有人請安問好。
沈湘歡原本在伸手接雨，轉過頭去，還沒有問來人是誰，然後她就感受到了奇怪，因為對方愣愣看著她出神，眸中顏色大為震驚。
甚至脫口而出，“...沈...”就一個沈字，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戛然而止。
雖然沒有說話，依舊是目不轉睛看著她。
沈湘歡猜想，這應當是那位已故的沈小姐的朋友吧？
眼前的男人生得清雋，文質彬彬的模樣，瞧著斯文有禮。
沈湘歡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隻是抿唇輕笑。
慕景序，“......”
好一會他終於愣過回神，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卻還是不敢確認，試探詢問，“下官敢問您是否是王妃娘娘？”
她不是沈湘歡嗎？
真的不是嗎？
生得好相似。
“對，你是？”沈湘歡頷首輕聲詢問。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不單是相貌，就連聲音都一模一樣，還有這樣的巧合？
他雖然沒有和沈家的小姐打過幾次照麵，但沈夫人有意撮合，領著他偷偷看過很多次沈小姐，他見她放風箏，喂紅鯉，還纏著沈長詢喊哥哥，又縱馬打球，漂亮明豔，是他從沒有見過的靚麗。
見的次數多了，沈家小姐便從他的眼裡鑽到心裡去。
沈丞相看重，他也不負眾望，考上了探花。
原本以為他和沈家小姐能夠有些緣分，縱然上一次她和離之後的見麵並不歡喜，可他不怕，天長日久，往後的時日誰說得準。
誰知道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她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思及此，慕景序心中一片黯然，“......”
“你怎麼了？”忽而，麵前的人又問他話。
有一瞬間，聽到耳朵裡的時候，慕景序真的覺得她就是沈湘歡。
她會是嗎？
慕景序壓下心中的思緒，很快便正色，禮貌淡笑道，“方才是下官失儀了，萬望王妃娘娘不要怪罪。”
沈湘歡大約知道他失儀的內情，是為了那位沈家的小姐？
“下官是國子監的司業，適才因為祭酒手上有事情，見這邊落雨了，讓下官來聽娘娘的吩咐。”
誰知道在那邊沒見到人，剛過廊下便見到了這一抹倩影。
她的小臉陷入毛茸茸的鬥篷邊沿，側臉瑩潤白嫩，正伸著手接雨水玩。
隻是一個側臉而已。
慕景序下意識愣住了，他偷偷看過沈湘歡很多次，有關她，認得很清楚，眼前人的側臉跟她真的好像，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麵刻出來的。
所以他不僅失儀了，還失了言，脫口而出一個沈，等對麵的人轉過來，他的聲音也噎到了嗓子裡，後麵的湘歡，隻有他一個人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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