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這會兒,早跑得不見蹤影了。
他上哪兒去尋人?
衛遇時眯了眯眼,又委屈巴巴起來,“陶縣令,你先帶人去臨海山角找找看,衛某懷疑有人招搖撞騙,想陷害臨海山修道人的名聲!到最後,還會影響汾水縣的名聲!”
他說得義正言辭,還關乎縣衙,陶縣令再推辭,便說不過去了。
“能否斷案,還得將你口中的那位神醫請來,以免冤枉了好人。”
陶縣令做完最後的掙紮,便吩咐不良人,象征性帶幾人出去了。
縣衙能做到這樣,衛遇時心知不能逼太緊了,正好他也需要時間,去找道一。
首先,他得派人去同福客棧打聽下消息。
而道一呢,跟著小畢方,到底去了何處?
“畢方—畢方—”小畢方飛至一處,但在空中盤旋起來。
道一遠遠的追在小畢方身後,待她到時,小畢方都已經將毛發梳理得差不多了。
“小道士,你可以再晚一點兒來的。”小畢方在樹梢上,高昂著頭顱。
道一無語,“人呢?”
小畢方驕傲的伸出一隻翅膀來,“喏!在那裡。”
道一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待看到那具冰涼的屍體,不詳的預感便成了真的。
她非常的氣憤,還不忘檢查地上的屍體,“死者年約三十,死亡時辰不超過一個時辰,死者手上有長期乾活留下來的老繭,應當就是衛家的雜役高山了。”
“屍體表麵,並無明顯的傷痕,根據屍體的症狀,排除中毒的可能。”
道一又確認死者的脈搏、頸脈、心跳皆無之後,這才開始檢查內裡。
在翻動死者時,她發現,此人身下,壓著一團灰燼。
道一用手指撚了一點兒灰燼,輕輕嗅了一下,“小胖子,回去通知安道他們,死者用的是符咒,若無意外,應當是一道‘風行符’了。”
它方才在城郊,眾鳥的麵前,營造的神鳥形象,瞬間崩塌。
“”,小畢方氣呼呼的扇著翅膀,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待小畢方離開之後,道一看著地上的人歎了口氣,一開始隻是猜測他是高山,有黃符在,她幾乎可以斷定,死者就是高山了。
想這高山替人辦了事,得了一張‘風行符’,又日以繼夜的學著‘風行術’,隻為著今日出逃,將來能得什麼大造化,結果等待他的,是生命的儘頭。
道一看了他的頭頂一眼,或許是高山大夢將成,他並無執念,走得突然也乾淨,她想從中找點兒線索也不成。
她將高山放好,又從頭到腳仔細查驗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外傷。
道一又按壓著高山的胸口,傾著耳頃聽,裡麵一點兒聲響也無,這顯然不是正常的。
她想到對方會用術法,便想剖開驗一驗。
但道一並未立刻剖開屍體,此處不是在長安,也不是王玄之說了算,還是等到汾水縣衙的人到了再說。
在等待的時候,道一也沒有閒著。
為防生出意外,她先以靈力探之。
純白色的靈力,在死者胸口盤桓片刻,便徐徐的進了死者胸口。
靈力生於萬物,也可以滋養萬物。
但道一的靈力,進入死者的胸口,在未完全停歇的臟器內,如同泥牛入水,半點反應也無,甚至靈力逗留久了,竟有慢慢枯竭的跡象。
她忙將靈力收回,再次查探時,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靈力再一次,覆蓋在死者的身體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