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您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可是掉了不少頭發......”
黃邵微笑著，卻讓崔曉明全身止不住顫抖。
“總督閣下，讓我算一算，我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
黃邵掰起手指數了起來，臉上更是露出了興奮的笑意。
“三十七年零九個月零十三天，對不算今天的話！”
崔曉明現在哪裡還聽得進去，開始搖動起腦袋，肥胖的軀體一抖一抖。
黃邵興奮的笑意緩緩收斂，審視著崔曉明。
“你知道我是哪裡人嗎？”
未等崔曉明有所反應，他又立馬轉頭瞪著眼睛問金絲眼鏡男：
“你知道嗎？我是哪裡人？”
金絲眼鏡男低頭回避。
“你呢，你知道嗎？”
黃邵目光又迅速轉到一旁的武僧身上，他目光一直很冷，同樣沉默不語。
“你們都不說是吧，你們都怕激怒我，好！那我自己來說！”
黃邵神經質般地清了清嗓子，自豪地道：
“我黃邵，青都黃山王家莊人！”
隨後黃邵湊近了崔曉明，輕輕說——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總督閣下，你知道我從黃山走到總督府用了多久的時間嗎，我今年四十七歲了，總督閣下，從我十歲下定決心起，我走了三十七年的時間，你一定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畢竟你是崔家的人，自然而然就坐在這個位置上。”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度過這三十七年的嗎？”
崔曉明瘋狂擺頭，直到見到黃邵愈發陰沉的臉後又瘋狂點頭。
黃邵這才滿意一笑，拉來一個椅子，好像是要與老友交談。
“總督閣下，我呀，生在一個貧農家庭，對，就是那種卑賤的農村地盤，您一輩子都不會光顧的地方。
“自我開始上學起，我就經曆著帝國貧瘠地區一種常見的典型的教育失敗的產物，霸淩。對，他們會捉弄我的衣服褲子，我打斷我的鼻梁以此取樂。
“您猜猜原因是什麼，他們說我長了一副欠揍的模樣哈哈哈哈。
“我猜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不告訴家長和老師對吧，嗬嗬，我想想我應該怎麼表達，就是……”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父母每天冷眼送我上學的場景，他們心頭一刻不停地咒罵我為什麼非要堅持去學校，而不是留在田裡幫他們犁地。
“我也不會忘記在課堂上，我說出我的理想是進入青都總督府時，我的老師宛如看傻子一樣嘲笑的眼神......”
“你不明白，那些事情對於一個半大的孩子是多麼沉重的打擊……我在十歲那年，就曾經嘗試輕生過一次。
“但是！”
黃邵的臉部扭曲憤怒起來。
“有人告訴我，我就這樣死了，幾乎所有人都會拍手稱快！我改變了主意，我偏要死纏爛打地活著！
“後來我戴上了眼鏡，儘管我並未近視，我隻是想讓自己的氣質更文氣一些，我想啊是不是這樣就能更討老師和同學的喜歡。
“你猜怎麼著！”
黃邵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最好笑的事——
“後來我每天就多了一個遊戲——尋找失落破碎的眼鏡。”
“……”
在場之人，除了崔曉明，無一不是低著頭，耳朵又暗中豎起傾聽。
“我在孤僻與灰暗中度過了我的童年，初中以及高中。然後啊，你絕對猜想不到故事往哪個方向發展……
“那是一個寫進劇本裡都堪稱是瘋狂的轉折——”
黃邵的眼神在此刻失焦，像是追憶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失神般呢喃道——
“我被帝都大學錄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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