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問責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江林溪進殿便瞟見皇後臉色不豫，想了想還是決定裝傻，老老實實下跪行禮。
跪下之後許久沒有聲音，江林溪也沒有抬頭觀望，她知道此時最重要的就是要沉住氣，若是皇後覺得自己在心虛之類的，恐怕就要壞事。
等了許久，江林溪覺得自己膝蓋都要裂了，這才聽到上首慢悠悠的一聲：“喲，梁王妃還跪著呢，快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江林溪這才慢慢站起來，因著膝蓋痛，還是身後的西月暗暗扶了一把，她才沒摔倒。
“給梁王妃看座吧。”皇後語氣輕飄飄的，倒不似上次來時那樣疾言厲色，“其他人都出去，本宮要與梁王妃單獨說幾句話。”
西月隨不放心，但皇後發話，也隻能跟著殿內其他侍從一起出去了。
殿內隻剩下她和皇後兩人，江林溪卻反而更謹慎了，帝後的心思深，不知道又想做些什麼呢：“謝皇後娘娘恩典。”
江林溪十分小心地隻坐了凳子三分之一的的部分，皇後見她如此謹慎，心情稍微好了點，語氣便沒有剛才那麼惡劣了。
“梁王妃可知本宮為何急召你入宮？”皇後對江林溪的狀態滿意了些，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然後抬眼瞥了江林溪一眼，問道。
“這……臣婦……臣婦不該，私自出京，還跟著王爺一路到了南境。”江林溪做出唯唯諾諾的樣子，先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
畢竟一進京城就已經被皇後召喚，對府裡的情況一無所知才符合一個不太聰明的間諜的人設啊。
“嗬！你還有臉說！”皇後將茶盞重重地放到了桌案上，“梁王出征，這事軍國大事，陛下親自下的旨意，你跟著去做什麼？！”
“臣婦……不放心王爺的身子，且，王爺恐怕，撐不住這戰場艱辛啊。”江林溪說著，已經帶了哭腔，“娘娘，王爺這一走，恐怕不能平安歸來了。”
皇後眉頭一挑，這不就是陛下想要的嗎？但眼前這女人恐怕是真的對梁王動了情，那她自然不能這麼說了，隻稍作安慰。
“你放心，此事陛下自有計較。梁王是陛下的親弟弟，就算忌憚他勢大，也不會要他性命，畢竟是骨肉血親呢。”
“如今梁王出征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待北邊戰事稍緩，便會有其他將領去替他，把他換回來的。”說完這些，皇後話鋒一轉，開始今天的主題了。
“倒是你，如今看著對梁王一片癡心，怕是卻要錯付了啊。”
江林溪用帕子擦了擦強擠出來的眼淚，抬頭看著皇後：“娘娘這是何意啊？”
“哎，本宮都不知道怎麼告訴你。”皇後歎口氣，一副很是不能開口的樣子。
原本今日急召江林溪進宮是想質問她，一個王府都管不好，還讓梁王有了後了。現在看來這女人對梁王有了感情，那策略跟對待普通的眼線可就不能一樣了。
皇後欲言又止，自認吊足了江林溪的胃口，這才緩緩說道：“本宮與你說了，你可彆太難過。梁王那位心尖兒上的女子，鄭氏，有了身孕了！”
“什麼！”江林溪做震驚狀，“這！怎麼可能呢！王爺與我保證過，絕不會動她的！”
“哎，梁王妃啊。”皇後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勸道，“這普通男子想要納個妾都不過是小事，何況梁王親王之尊呢。”
“何況這鄭氏是梁王青梅竹馬，聽說出了事就趕緊去營救的人，放進府裡說是金屋藏嬌也不為過啊。”
江林溪眼淚又出來了：“可、可王爺並未與我圓房，他說他的身子……”
皇後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個傻子嗎？梁王為何不與你圓房你如今還不懂？若不是本宮來提醒你，你恐怕等著人家瓜熟蒂落，給人家讓位就是了！”
“可、這可怎麼辦啊娘娘！”江林溪嗚嗚地哭起來，“娘娘，臣婦也不知道王爺竟是如此，那鄭氏竟連名分臉麵都不顧嗎！”
“皇家子嗣為重，她一個罪婦賤籍，名分臉麵又算得什麼？有了這個孩子，她可就一步登天啊！”皇後耐心耗儘，直接問，“本宮就問問你，你該如何處置這女子和她腹中骨肉？”
“這、這既然是王爺的子嗣，那我也隻能讓她好好生下來，以後……”
“愚蠢！”還沒等江林溪話說完，皇後拍了桌子，覺得她實在是朽木不可雕。
“她有王爺愛重，如今又懷了身子，若是個男孩，庶長子生下來，還有你的立足之地嗎？”
江林溪抬起頭，淚眼朦朧又十分震驚：“那、那娘娘的意思是？”
“自然是最好在王爺回來之前處理乾淨了。幸而王爺在京時並未發現，等他回來之前處理乾淨，沒有尾巴，也不過是那女子無福罷了。”皇後不耐煩地摸著長長的護甲，“具體的事情你自己回去考慮，若有不能處理的，自去問喬嬤嬤吧。”“你剛回京，也是風塵仆仆的，本宮也乏了，就不留你了，你自回府安置吧，有什麼事情便找喬嬤嬤聯係我，直接求見也可。”
“下去吧。”
皇後沒再給江林溪說話的機會，直接下了逐客令。
江林溪也自覺不再多說，保持著唯唯諾諾的樣子退出了鳳儀宮主殿，殿外西月已經迎了上來。
“王妃！”西月想說點什麼，但周圍都是皇後的人，她不便開口，隻上前扶住了江林溪的手臂。
“走吧西月，咱們先回府看看。”江林溪保持著收到打擊的頹廢樣子，幾乎半個人都倚在西月身上，精神十分恍惚的樣子。
臨走又不忘轉身對著瑤月姑姑道謝：“今日多虧姑姑提點，我才沒有再殿前失儀，來日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姑姑隻管說便是。”
“王妃客氣。”瑤月領了這個人情，送了江林溪出鳳儀宮後，便轉身進了主殿。
“娘娘，梁王妃已經出宮了，看起來精神並不很好。”
皇後揉著額角：“罷了，本宮給她支了招，有沒有效果不多日就能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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