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鬆看到死者傷勢得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
最初他們不良人還都覺得皇帝封了霍子玉為平西將軍、禁軍師長是因為霍仙鳴的緣故,這霍子玉就是個依靠家庭背景、混吃混喝的公子哥而已。
昨晚詩會,不良人換便裝混在人群中維持秩序時,領略了霍子玉的詩神風采,確實拜服,全長安的不良人都服氣他的才華,雖然不罵他依靠霍仙鳴了,但是依然覺得霍子玉年方十三,能有什麼功夫,就算有點功夫,憑什麼就一口氣提拔為禁軍師長?不良人哪個不是有功夫的?服氣霍子玉詩才,但是不代表就服氣他功夫。
但是此刻,關鬆與另外兩位兄弟都讀懂了彼此眼睛裡的震撼,這霍子玉功夫遠勝他們何止百倍千倍,就憑殺刺客這一擊,長安三萬不良人絕對沒有一個能接下來的,哪怕東城與西城兩大不良帥聯手也不行!
可能天下也無幾人可以接下來!陛下敢一口氣給這人提拔為平西將軍、禁軍師長,確實有識人之明。
更讓關鬆感覺匪夷所思的是,這一擊似乎還給刺客留了一路心脈,所以這刺客才有力氣說出來一句話才死,難道霍子玉的功夫達到了如此境界?
關鬆內心直道不可能,這種境界他聽東城不良帥秦雄提起過,華夏數千年來,隻有三人達到過這種武道境界,一位是傳說中的戰神蚩尤,第二位是楚霸王項羽,最後一位是五胡十六國時期的武悼天王冉閔,再之後就從未聽說有人達到過如此境界,哪怕高宗朝的大將軍蘇定方,神勇蓋世,也遠遠未達到,這霍子玉年方十三而已,怎麼可能有這等實力?
霍子玉見關鬆三人怔怔出神,也不敢多問,唯恐打斷他們思路,片刻後,才見關鬆回過神來。
關鬆再無之前假客套的語氣,此刻恭恭敬敬地問道:“敢問將軍,可有從刺客死前說的話中得到什麼線索?”
霍子玉道:“確實想到了一些,就是不太敢確定,”見關鬆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情,於是說道:“首先,關兄覺得,如果要刺殺我,需要花多少錢?”
關鬆聞言一驚,但也知道霍子玉的意思,於是說道:“將軍的意思是,首先幕後凶手一定財力雄厚,否則無法請到高手來刺殺風頭正盛的將軍您?”
霍子玉道:“是的,昨天不才,剛摘的詩會魁首,禦賜詩神之名,僅此不足以令人生刺殺之心,畢竟詩才就在那裡擺著,不服不行,刺殺了我也毫無意義。”
關鬆與薛濤聞言都點頭,霍子玉繼續道:“既然不是為了詩文,那就是因為平西將軍和禁軍師長的任命?我覺得不可能,是什麼樣的瘋子才敢因為不服皇帝的任命刺殺呢?大唐武人將士都是坦蕩之輩,不服的話,大不了打一架,做了這等刺殺之事,隻會汙了自己名頭,為天下人不齒,還會被皇上追究,保不齊還會誅三族,所以沒人因為這個出手。”
關鬆與薛濤覺得有理,薛濤說道:“難道是因為武道會?”
霍子玉點頭道:“是的,隻有這一種可能了,但又不儘然如此。”
關鬆道:“將軍此話怎講?”
霍子玉道:“如果僅僅是因為武道會,不至於現在出手刺殺我,五天後武道會就要舉行,屆時動手打死我多好?就算到時候打不死我,至少會了解我實力,屆時再找足夠的高手保證萬無一失殺死我才是,所以如今動手的人,不是單純為了武道會。”
看關鬆和薛濤都陷入迷茫,霍子玉說道:“你們還記得刺客死前說的吧?說我必將死於他家公子手中。這可以推出來,首先,他家公子會武,會在武道會對我動手,而且他對他家公子殺死我很有信心。其次,本屆大唐武道會裡能稱為公子的,都有誰?一般的地方軍將肯定不會被稱為公子,再綜合我們前麵說得幾點,我推斷肯定是某位州府或者節度使家的孩子,功夫還不錯,就在此次武道會裡。”
關鬆道:“而且跟將軍還有過節或者利益衝突。”
薛濤眼前一亮道:“張克禮?!”
關鬆道:“義武節度使張茂昭之子張克禮?”
霍子玉道:“嗯,他最有嫌疑,我之前在大內長到六歲,師父死後,我就一直在少林寺學藝,將近七年,從未與人有過節,回到長安也未與人有衝突,唯一有嫌疑的也就是張克禮了,此人本與襄陽公主有婚約,不過公主並不喜歡他,後公主偶然有次見我練武,便有意借武道會推掉婚約,估計這張克禮這幾天到京師聽到傳聞了,便懷恨在心,想派人殺我。”
關鬆拱手道:“此人確實嫌疑最大,不過此刻我們也不敢斷定,但是將軍說的這些信息,確實都是重要線索,我們會如實上報,我們這就將刺客屍首帶回衙門,待排查完再通知公子,如此便不再叨擾。”
霍子玉拱手道彆,手下人正要抬起屍首,關鬆哎呦一聲叫了出來,眾人一看,關鬆正拿著玄鐵棍,原來關鬆本來要將玄鐵棍作為證物帶走,卻發現特彆重,一不小心反而砸到了腳。
霍子玉道:“此棍重一百八十斤,乃是玄鐵打造,小心。”
關鬆等人聞言大驚,關鬆心道:天呐,最初自己以為這鐵棍頂多就二三十斤吧,所以連碰都沒碰,誰知竟然有一百八十斤?這就對上了,這鐵棍這麼重,被霍子玉以內力貫通打出來,難怪此刻被打碎肩胛骨、全身筋脈儘斷!不過能將這一百八十斤的玄鐵棍當暗器打出來,這霍子玉是何等神力?!難道他的武道境界真的比肩武悼天王和項王?他可是才十三歲啊!
關鬆等人此刻隻有一個念頭,趕緊回不良人衙署,稟告不良帥!
想及此處,關鬆不敢再停留,拱手道:“如此便不打擾了,告辭!”然後一瘸一拐的跟另兩人走了。
霍子玉吩咐霍東帶人打掃血跡,然後吩咐劉根、劉福兄弟看下二門樓上屋瓦有沒有要修補的,與薛濤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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