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邊閒聊,一邊吃著東西。
霍子玉吃了一顆鬆子,感覺跟後世吃的鬆子味道差不多,不禁感歎起古代生活來。
在古代,尤其是明朝中期以前,我們人飲食是很寡淡的,菜單上的食物也遠遠沒有如今豐盛。
首先說他們正在吃的堅果,後世炒製焦酥鹹香的西瓜籽、南瓜籽、葵花籽,在古代都是沒有的,因為西瓜、南瓜與葵花都是明朝中後期才傳入,跟玉米、土豆、紅薯、花生進入的時間差不多,而後世非常普遍喜歡嗑的葵花籽,更是到了民國之後才開始在人之中普及。
霍子玉這個鬱悶啊,在大唐就沒什麼好吃的,各種瓜子、花生都沒有,由於土豆沒有傳入,所以連薯條都沒得吃,這讓霍子玉近些日子一直盼望楊良瑤趕緊去美洲,早點把各種好吃的帶回來!
說起楊良瑤,霍子玉就覺得很有意思,楊良瑤這個人低調的可怕,從不拋頭露麵。雖然知道他住在宮裡,但從未見到他出來過,哪怕是在上次大朝會,楊良瑤都沒出現。
霍子玉覺得有必要抽時間詢問一下楊良瑤動身啟航的事情,於是問賈蘭笙道:“蘭笙妹子,你對楊良瑤楊爺爺了解多少?”
賈蘭笙聞言道:“楊爺爺呀,我覺得他是一個既冷酷又溫柔的人。”
霍子玉與薛濤聞言,麵麵相覷,賈蘭笙見狀解釋道:“嗯。。。怎麼說呢,我說不好,我是聽師父說過他的一些事,然後結合我自己對他的印象,所以才這麼覺得。
楊爺爺這個人,我聽師父說,他文武雙全,做事果斷,從不拖泥帶水,他曾帶兵平定不少叛亂,出手狠辣,但是他對爺爺和師父、還有我卻很好,每次他出遠門回來都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還會跟我講很多有趣的事情。”
霍子玉聽賈蘭笙說完,就徹底明白了她的意思,楊良瑤自從師父安金滿死後,就幾乎封閉了自己,也隻有在跟師兄弟等幾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敞開心扉。
“我聽師父說,楊爺爺要麼在外出差辦事,要麼就來我家,其他時候都在宮裡獨處,幾乎從不拋頭露麵,跟朝裡的大臣、皇親國戚也保持距離,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冷漠、冷酷、說話刻薄、脾氣古怪的人。”賈蘭笙繼續說道。
“嗯,我也聽陛下說過,楊爺爺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陛下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所以從不懷疑他結黨,很多重要的國家大事都交給他去辦。”霍子玉道。
薛濤聞言點頭道:“其實這樣挺好的,帝心難測,加上跟其他國家打交道多,更容易引起猜疑,所以還是低調些好。”
“不過師父說,楊爺爺其實也不喜歡陛下。”賈蘭笙小聲說道。
霍子玉聞言,心下自然明白為什麼,畢竟相比較於賈耽與陸羽,楊良瑤更加的純粹,他不辭辛苦的出使其他國家,完全是因為他想驗證他恩師安金滿世界地圖的正確性,雖然表麵看來對大唐有利,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刻意在保持著與大唐朝廷的距離。
霍子玉笑道:“楊爺爺正是因為看起來跟誰都不親,所以陛下才不猜疑他,至於跟相爺親近,那也是師兄弟的親,幾十年來和相爺一樣從不站隊結黨,也因此,表麵看來跟所有人都不親,卻能得到所有人信任。”
“現在還不是站你這邊了?”薛濤笑道。
“哈哈哈,其實楊爺爺是有自己原則的一個人,他一直在踐行心目中的路線和真理,看起來是跟我站一起,其實是因為我們路線暫時一致罷了,”霍子玉笑道:“就像陛下說的,‘與其說他是為朕和朝廷辦差,不如說是他在為自己辦差,朕對他說的話,還不如賈相爺對他說話來的有用’!”
“能容得下楊老先生這樣一個人,可見陛下是一個有容人之量的君主!”薛濤歎道。
霍子玉笑道:“是啊,不過何止陛下,我大唐開國以來的帝王其實都還算寬厚,大唐之‘大’不在‘疆域之大’,而在於‘大肚能容各色人才之大’!”
薛濤聞言拍手叫好道:“‘大唐之大’不在‘疆域之大’,而在於‘大肚能容各色人才之大’,此處應該有掌聲!”
“子玉哥說得好好呀,回去我一定要跟爺爺說說!”賈蘭笙也拍手叫好道。
“哈哈哈,你們這麼誇,我會驕傲的!”霍子玉開了句玩笑,然後正色道:“其實一個國家能強大,靠的是所有人的努力,這就注定需要國家有巨大的包容力,容得下各種脾氣秉性的人才,也容得下各種批評與質疑。
不僅國家如此,小到我們每個人,再到學術研究,哪個不是在各種批評、質疑、思辨中改進和進步的呢,對吧?”
“這倒是,”薛濤道:“如果一個人不允許任何人質疑,那她他已經超越神了,因為連神仙甚至老天爺都會被人批評、質疑或者謾罵呢。”
“那當然,彆說個人了,我們大唐朝廷也是如此啊,”霍子玉笑道:“你看我們朝廷,有禦史台,專門挑國家和百官的刺;長安城每座坊都有專門的留言板,還有筆墨伺候著,讓人留言批評坊裡或者朝廷有什麼做得好的或者不好的。”
“嘻嘻,不過很多事,好像就算大家寫了也沒用,”賈蘭笙笑著說:“好多問題朝廷六部還是沒有改。”
“咯咯,這倒是,”薛濤也掩齒笑了起來:“不過我覺得,很多問題要改進,是需要花費很大時間和人力物力的,沒有及時改,倒也可以理解。”
“嗯,你們說的是,不過有一點不容忽視。”霍子玉道。
“哪一點?”賈蘭笙問道。
“嘿嘿,就是好在百姓還能有機會、有地方可以寫下來對朝廷的批評與建議,而且寫了也不會被動輒追究責任,”霍子玉先是嘿嘿一笑,然後肅然道:“如果未來,大唐百姓有苦難言、有話不敢說,或者連說句實話、真話、質疑的話都會被抓起來,那才是真的可怕。”
“那就真的是像古人說的‘國人莫不敢言,道路以目’了!”薛濤點頭道。
“嘻嘻,幸虧我們是大唐,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賈蘭笙笑道:“陛下早年被言官們罵過可不止一次,都沒殺他們,也沒貶官,反而賞賜了銀兩和綢緞。”
霍子玉點頭道:“嘿嘿嘿,那是,陛下之前跟我聊天的時候說過,他早年可是頗有些荒唐懶惰,被那幫禦史罵慘了!
有個禦史在大殿上堵著路不讓他走,非逼他說清楚為什麼非要私收節度使的孝敬銀子,唾沫星子噴了陛下一身,哈哈哈,不過陛下不僅沒生氣,事後還賞了那個人幾十匹絹,不過被那人拒絕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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