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玉會邀請田伯文、田季安,這個並不稀奇,但沒人想到他還會邀請田叔方。
田叔方自己也沒想到霍子玉會邀請他,雖然他也想結交霍子玉,但自己父親執意要殺他,他也不好再開口說欣賞霍子玉的話來。
此刻他既意外,又有些欣喜,但也不敢說什麼,於是轉而望向了自己父親,聽聽自己父親的意思。
“這平西侯也是個文采風流的人物,邀請叔方,想必也是為了交流詩文,去也無妨。”田緒笑道。
“謹遵父命!”田叔方聞言,內心大喜,微笑著給自己父親行禮。
田伯文、田叔方、田季安三人走後,田緒轉而問田仲武道:“仲武,知道為父為何同意你三弟也過去嗎?”
“一探虛實,二為監視。”田仲武欠身恭聲道。
“哈哈哈哈,”田緒讚賞地望著田仲武,然後走向後院休息。
田叔方自己坐在前麵的一輛馬車上,田伯文與田季安則坐在後麵的一輛馬車上,田叔方還在為自己能與霍子玉交流詩文而滿懷期待,田伯文與田季安則已經在咬牙切齒了。
“大哥,父親剛才那樣你也看到了,他對二哥那是真掏心窩子!他是真的一點都沒把我們兄弟放在眼裡啊!”田季安雖然已經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是田伯文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滔天怒意。
“你以為我不生氣?”田伯文咬著牙,眼睛裡幾乎能噴出火來:“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在全心栽培老二!”
“真要是幫他殺了霍子玉,咱們兄弟必死無疑;跟霍子玉合作的話,咱們兄弟倒是還有生機!”田季安陰沉道。
田伯文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說在來長安前,他們還對自己父親抱有一絲幻想的話,那來長安聽了父親一番言論後,他們算是心都涼透了。而到了現在,他們已經徹底放棄了幻想,堅定了跟霍子玉合作的心念。
“對了,平西侯邀請你我即可,為何還要邀請三哥?”田季安不解地問道。
“這就是平西侯的老道之處,”田伯文道:“如果平西侯頻繁地邀請你我,倒也可以,但是你能斷定多疑的父親還會信任我們所說?所以,他特地邀請了老三,借交流詩文,主動邀請老三監視我們,打消父親的懷疑。”
“嗯,明白,即使平西侯隻邀請我們,我想父親也會派三哥同去監視我們,而平西侯主動邀請三哥,倒是顯得真誠無私了,確實可以打消父親的疑慮。”田季安點頭分析道。
“所以啊,這個平西侯確實老道,心思不可謂不縝密。”田伯文說著,忽然笑了:“你三哥酒量很差,屆時隻要我們裝醉,一旦平西侯灌醉了他,我們就可以命人架走你三哥,跟侯爺密談。”
“哈哈哈哈,的確如此,”田季安笑道:“我看三哥很是欣賞平西侯的文采,那首《長恨歌》,他幾乎倒背如流,而那首《元夕》,他更是拜服,每天都要邊吟邊寫兩遍。”
“所以吧,你三哥說不定比你我更舍不得平西侯死。”田伯文道:“我們倒是可以推波助瀾一番,說不定可以爭取到你三哥,我們三人在長安對付老二和父親,勝算就大多了。”
“嗯,明白。”田季安嘴裡應著,心裡也清楚的很,已經離心離德的父子,距離撕破臉也不遠了,在魏博,他和田伯文戰勝父親的可能性為零,但是在長安就不同了,有霍子玉的幫助,失去地利優勢的父親田緒,敗局已定!
二人說著,馬車便來到了平西侯府。
兄弟三人剛從馬車上探出頭來,便見霍子玉親自領人在府外迎接,霍子玉左側是王建,右側有些麵生。
霍子玉拱手道:“三位公子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田叔方心情激動,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險些摔倒,整肅衣衫、襆頭後才拱手恭敬道:“侯爺所言,折煞我等了,能得侯爺相邀,我們兄弟才是三生有幸呀!”
田伯文也拱手道:“據說侯爺從未邀請任何人過府宴酒,我們兄弟三人能有幸獲邀,實在是受寵若驚了!”
三人一番謙虛客套,霍子玉介紹道:“容本侯簡單介紹下,這位是本侯麾下第一謀士,王建王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