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旦談到韋家,韓愈忽然想起來一件往事。
“說到韋家,他們和薛家走的還是比較近的,還記得我之前在宮市說有人欺負賣柴的人不?”韓愈問道。
“記得,二哥說有人毆打強搶百姓柴火,結果被百姓毆打,事情鬨大,陛下處罰了宮人,然後還賞了那名百姓。”霍子玉道。
“嗯,不錯,你知道為什麼出現強搶百姓柴火這種事麼?是誰縱容的麼?就是韋家的韋彤和薛家剛被貶的薛玨。”韓愈歎道。
“還有這往事?”孟郊奇道。
“是的,我做校書郎的時候看到過卷宗,出了那檔子事以後,陛下就覺得宮市有問題,但是後來追查發現是此二人在縱容犯罪,陛下攝於韋家和薛家的勢力,才沒有輕易動手。”韓愈說著,歎起氣來。
“看來這次陛下貶薛玨、流放關中薛家也算出氣了!不過就是韋家,便宜他們了!”孟郊氣憤道。
“哈哈哈,還好吧,之前他們家族全押韋皋,仗著韋皋獨霸川蜀,橫行無忌,甚至有支持邕王覬覦皇權的企圖,陛下怎麼會遂他們的意?!”霍子玉大笑。
孟郊點頭道:“子玉說的不錯,幸虧李源被廢,不然,一旦邕王繼位,那韋家勢力還得膨脹,韋皋還不得上天?!”
“那子玉打算怎麼處理韋家?”韓愈問道:“目前來看,韋家想兩頭賭,一部分繼續支持韋皋,一部分轉而投靠咱們,且不好連根拔起呢。”
“哈哈,二哥言重了,何必動輒連根拔起?讓他們沒有興風作浪的能力就行,畢竟韋家人才輩出,於我大唐也是好事,用對了地方,就能助力我大唐複興。”
“嘿嘿,說的是,最近看殺人行刑看多了,心也野了。”韓愈笑著說。
“我覺得子玉說的不錯,那個韋執誼在洛陽做的就不錯,這人思想新進,做事也不拘一格,頗有才氣,還有韋貫之、韋處厚,真都是人才,要是不用才是可惜了!”孟郊感歎過後又道:“再說了,有子玉在,韋家誰敢造次?”
“大哥說的是,子玉在短時間內強勢崛起,出乎了所有人預料,裴家、楊家、賈家、柳家已經站隊了,杜家元氣大傷後也果斷站了隊,現在誰都看得出來,大唐政局正在大變,他們要是再猶豫,就要被拋下了!”韓愈笑道。
“嗯,陛下一改頹勢,雄心壯誌,一心想做千古一帝,平定四海、收複西域、再創盛世,在這種形勢下,隻要跟上陛下的腳步,就能在新格局下跟著壯大,傻子才跟陛下反著來呢!”孟郊說著,大笑起來:“也就是子玉這侯府外有錦衣衛把守所以才清淨,你看看我女婿家,那叫一個熱鬨啊,每天都有人給我投乾謁詩文!”
“大哥說的不錯,連我家都經常有人遞上乾謁詩文!”韓愈笑道。
“以前啊,門可羅雀;現在呢,門庭若市,諷刺、諷刺!”孟郊搖頭歎息。
三人正說著,霍東在後院門外叫道:“少爺,有客人到!”
霍子玉聞言,起身道:“上前細說。”
霍東聽到霍子玉允許,立刻小跑著過來了,先是向孟郊韓愈問了安,然後道:“魏博田家父子來訪,說是祝賀侯爺打敗室韋!拿了不少東西!”
“好,會客大廳有請!”霍子玉吩咐道:“我稍等便到。”
霍東聞言便走了,韓愈和孟郊則對視一眼,孟郊奇怪道:“田家這時候來做什麼?”
霍子玉知道,田緒怕是著急想見到龍淵了,所以不惜父子五人齊到慶祝,但他也不便跟韓愈、孟郊透露對付田家父子的事,於是道:“怕是來者不善,肯定是惦記上我的什麼東西了。”
孟郊與韓愈對視一眼後,大致猜到了霍子玉可能知道什麼,但他們也知道那定然是機密中的機密,不能亂說,所以也就沒再追問。
霍子玉道:“走,大哥二哥,咱們三兄弟去會一會他們田家五虎!”
“哈哈哈,什麼田家五虎,跟咱們兄弟比,那是田家五鼠!”孟郊笑道。
“哈哈,大哥說得好,俗話都說田鼠、田鼠,可不就是田家五鼠麼?!”韓愈聽孟郊說完也笑了。
三人大笑著,便往前廳走去。
霍子玉尚未現身,田仲武便衝田緒點了點頭,田緒會意,起身轉向後望去,隻見霍子玉與孟郊、韓愈從側旁來到。
“田將軍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啊,讓您老久等了!”霍子玉拱手笑道。
“哈哈,侯爺此言實在太言重了,老田可當不起呀!”
謙虛有禮,是田緒對霍子玉的第一印象,雖然自己開始討厭他了,但是對霍子玉的謙虛禮貌還是很喜歡的。
霍子玉與田伯文、田仲武、田叔方、田季安一一拱手,幾人這才坐下。
田緒拱手讚道:“平西侯年少英豪,獨鬥室韋拿督府三位好漢,與那黑魔神蘇赫巴魯一戰近兩個時辰,將之戰至力竭而勝,震驚天下,海內唐人無不欽佩,咱老田也是打心眼裡佩服啊,所以這才趕緊攜犬子來為侯爺慶祝啊!”
田緒剛說完,田伯文等人也紛紛拱手稱讚,
看著田緒慷慨激昂的說完,若非兩人已經是幾乎明牌而鬥了,霍子玉幾乎要感動了!
而韓愈更是心中敬佩田緒的演技,心中直道好家夥,要不是在校場看到了你老小子黑著臉一副要吃人的死樣子離開,老子還真就要被你說的相信了!
霍子玉微笑著拱手謙虛,連道“過獎”,田緒見他這樣,心裡反而打起鼓來:看這樣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一番言論已經在長安傳得沸沸揚揚了?
而打定主意想和自己父親過來看笑話的田仲武也有點蒙了,什麼情況?
田伯文、田季安見到霍子玉依舊談笑自若,自然是心下大安,但是攝於父親田緒在場,也不便笑出來,於是強忍著,臉上反而沒有什麼表情。
田緒心中打鼓,嘴上就試探性地說道:“老田雖然書讀的不太多,但好在官場和治軍的閱曆多些,有些話想提醒侯爺,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賢有言,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老將軍也是為子玉好,有話隻管道來。”霍子玉拱手笑道。
田緒聞言微笑起來,目光盯著霍子玉道:“平西侯可知前隋賀若輔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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