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玉正與吳少誠喝酒,忽見韋叢端著小酒壇過來,連忙坐正身體,欠身微笑起來。
韋叢見霍子玉忽然端坐,還衝自己微笑,心上一陣欣喜,也報之羞赧一笑。
“侯爺,您注意著點身體!”韋叢端起酒壇,給霍子玉倒酒的時候,輕輕說道。
“哈哈,姑娘說笑了,我和侯爺都隻才喝了五碗……”吳少誠笑道。
“吳大帥!”韋叢說著,也給吳少誠倒了酒。
韋叢留了個心眼,她給霍子玉隻倒了小半碗,給吳少誠倒了大半碗,見吳少誠似乎沒發現,轉身就要走。
“誒姑娘留步!”吳少誠忽然叫住韋叢。
韋叢以為自己小伎倆被發現,正擔心,連忙低下了頭。
吳少誠急道:“敢問姑娘芳名?芳齡幾何?”
韋叢聞言,抬頭看去,隻見吳少誠正一臉欣喜地望著自己,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了霍子玉。
霍子玉見狀,知她心意,點了點頭,韋叢這才對吳少誠福了一福道:“民女韋叢,今年14歲。”
“14歲?嗯,差不多,差不多!”吳少誠望著韋叢,眼睛一眨不眨。
陳連年見狀,笑著對吳少誠道:“吳大帥,您要是看上韋叢姑娘了,我勸你趁早死了這個心。”
“哦?怎麼說?”吳少誠疑惑道。
“韋叢姑娘與平西侯兩情相悅,下午洛陽百姓也是有目共睹,更有雲客認可,您可不就要趁早死了這個心麼?”陳連年小道。
吳少誠望了望韋叢,又望了望霍子玉,見韋叢臉紅點頭、霍子玉點頭承認,吳少誠長歎道:“真郎才女貌也!”
韋叢也不再待,轉身離去,霍子玉也沒說什麼。
吳少誠見狀卻急忙拱手解釋道:“侯爺,早年我在梁崇義手下做警衛連長,曾喜歡上他的一位小妾,名叫小容,後來梁崇義有心反叛朝廷,我就想帶小容逃走,但被梁崇義發現,小容為了救我,被梁崇義殺害,那還是建中元年春天的事了,距今14年多些,算起來,小容可能早就投胎了,我見叢姑娘眉眼、聲音與小容都很像,所以才有些失態了,抱歉。”
說著,欠身拱手以示歉意。
霍子玉笑道:“人之常情,理解理解。”
陳連年揶揄道:“沒想到您吳大帥曾也是個癡情種!”
“哈哈哈哈,誰還沒年少過呢?”吳少誠大笑著說道,說完似乎在回憶往事:“小容雖是樂伎出身,但潔身自好,不僅溫婉大方,還非常善解人意,那時候每次難過了,她都給我彈奏樂曲。”
吳少誠說著說著,臉上洋溢著年少溫情的微笑,連董晉、韋渠牟、曲環等人都被吸引過來了,但他自己渾然未覺,一臉幸福地繼續道:“我記得她最擅長奏瑟,那時候她奏錦瑟,我吹竹笙……”
話沒說完,吳少誠已經眼含熱淚,聲音也變得哽咽,再也說不下去。其他人微微動容,就像陳連年說的,沒人想到一心割據的吳少誠還有這麼脆弱和溫情的一麵。
“侯爺,您知道我為什麼後來這十幾年從不再聽樂器、看什麼歌舞麼?”吳少誠說著,長歎道:“世人都道我自律,不喜舞樂,其實我是聽到音樂聲就會想起小容,我會很難過,很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您看這塊玉,”吳少誠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泛著淡淡黃綠色的玉鎖,然後道:“這塊玉是小容當初送我的,雖然很普通,但我一直貼身珍藏著,一時都不曾離開我!”
那的確是一塊非常普通的藍田玉,吳少誠剛說完就立刻又揣進了懷中,從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就看得出,他的確視若珍寶。
“吳大帥除了時不時打陳許的注意,其他還真沒什麼大的缺點,”曲環笑道:“不喜女色、不喜歌舞、不愛排場,哦對,對吃穿要求也很簡單,今天也就他穿著麻布衣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