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剛才為何長歎?是不是怕私縱囚犯,無法向韓戰城主交代?”
薛凝黛眉彎彎,唇角含笑,望著管平潮。
“這天底下除了夫人,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管平潮豪氣乾雲,振袖一揮,望向夫人的眸光格外柔軟,拈須笑道:“隻要夫人高興,即使讓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也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夫君偌大年紀,仍是這般沒羞沒燥!”
薛凝啐了一口,忍不住掩唇而笑,成熟的風韻使得她一舉一動都顯得風情萬種。
趕車的家仆對兩人親昵的舉動,似乎早已熟悉,如木頭人般佇立車旁。
薛凝在管平潮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望著何安遠去的方向,臉上儘是擔憂的神色。
“已經走遠了,夫人放心,這一路上以這小子的身手,自保足矣,明日清早,一定平安回到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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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潮笑了笑,繼續道:“經常聽夫人說起這小子,我的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嬋娟這丫頭是我們看著從小長大的,她與夫人向來親近,夫人疼愛她,視如己出,我又何嘗不是呢?
這小子將來若是敢負了嬋娟,哼……我絕饒不了他!”
薛凝搖搖頭,輕聲道:“不會的,據我觀察,何安這孩子謙恭守禮,心地純良,對嬋兒也是極好的。
在陳國,嬋兒曾經幾次遇險,都是何安舍命相護,嬋兒從小沒了娘,但願遇此良人,姻緣幸福,隻是……何安是陳國人,嬋兒的身份,實在是……”
管平潮聽到這裡,臉色變得陰鬱,沉聲道:“西涼與陳國之間,大戰一觸即發,今天放他離去,他日戰場之上怕是要刀兵相見了!”
說到這裡,兩人一時無言,氣氛有些凝重。
良久,薛凝道:“夫君,你覺得他怎麼樣?”
管平潮眉宇微蹙,認真思索一番,回想起少年那驚豔一指,臉色凝重道:“虎豹之子,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
…………
紅日初升,金色的陽光灑在紫宸殿上,照得那些造型各異的脊獸,看上去威武不凡,一群麻雀受到驚嚇,振翅飛起……
紫宸殿內,一群大臣也如同麻雀一般,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今日是大朝會,陳帝剛一上朝就拋出一個重磅消息,擇日發兵,征討西涼。
一眾大臣頓時炸開了鍋。
武將主戰,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鬥誌昂揚,甚至主動請纓,爭做先鋒。
文官主和,認為刀兵一動則生靈塗炭,應休養生息,養精蓄銳。
這兩派人各抒己見,吵得不可開交,文官們搖頭晃頭,開口引經據典,動輒先賢聖人的微言大義,口沫橫飛,說得滔滔不絕。
論嘴皮子功夫,一群武將哪裡是他們對手,道理講不過,但是氣勢不能輸,於是這些大老粗比著看誰吆喝的厲害,嗓門一個比一個高,紫宸殿的房頂都快被他們震翻了。
陳帝端坐龍椅,淡定地看著下麵亂成一鍋粥的眾臣。
對眼前這種場景早已司空見慣,陳帝眸光出奇的沉靜,緩緩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手指在麵前的龍案上輕輕叩擊著。
紫宸殿內聲浪嗡嗡,一眾大臣從五更天上朝開始,直到朝陽照進殿內門檻,吵得筋疲力儘,有些人嗓子冒煙,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這才漸漸收聲,一個個抻長了脖子,望向陳帝。
“吵啊,接著吵,朕很久沒有看到諸公如此忘形了,很難得啊!”
陳帝渾厚的嗓音回蕩,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這世上,道理如果講得通,朕就不會出兵,隻需派爾等去做說客,說的西涼來降……若是嗓門大也有用,恐怕驢子早就一統世間了!”
文官默默低下了頭,一眾武將開心地咧著嘴,幾個大老粗忍不住笑出了聲,待聽到後半句,臉色頓時如同猴子的屁股。
陳帝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群臣,聲音清越激昂,道“三日之後,起精兵十萬,征討西涼,朕……將禦駕親征!”
“萬萬不可!”
話音剛落,龍圖閣大學士張宏衛捧著笏板出列道:“我大陳以武立國,能征慣戰之士如過江之鯽,陛下萬金之軀,不可親涉險地!”
“臣……附議!”
“陛下,不可啊!”
一群文武大臣也跟著七嘴八舌勸阻起來,嗡聲四起。
陳帝拿起鎮山河在龍案上重重一敲,眾人紛紛閉口,一瞬間,紫宸殿內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
“朕意已決,此事不必再議,退朝!”
陳帝起身離案,隨著小太監喊退朝的悠長嗓音響起,殿內眾多大臣麵麵相覷,後又望向宰相崔逸忠及太尉童環,隻見二人臉色平靜,古井無波。
有人心中暗自震驚,隨著知行院被不斷打壓,朝堂之上的聲音減弱,皇帝陛下變得乾綱獨斷,雷厲風行,手段愈發厲害。
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剛坐在龍椅之上,謙恭溫良,目光和煦地望著國師大人的二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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