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流光眼底閃動的狡黠光芒,商宴隻得無奈搖頭。
這幾天,她算是徹底見識到流光撒潑的本事了,不過那些世家小姐是不敢往她床上爬了,倒省了她不少麻煩。
“陛下和皇後當真是感情深厚呢。”
納蘭榭戲謔的笑望著她。
“納蘭公子見笑了。”
商宴得體的微笑著,不知為何,對於納蘭榭,她似乎總沒什麼脾氣,大概是因為納蘭榭雲遊了多年,身上有她向往的乾淨味道吧……
正在說笑中,一襲玄色錦袍的楚依安走了進來。
一時間,亭中仿佛凝聚了一股壓迫性的氣流,方才還抿嘴偷笑的宮人太監全都斂聲屏氣的低下頭去。
楚依安毫不在意突然冷淡下來的氛圍,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納蘭榭,最終定格在商宴望向他的澄淨眸子上。
這孩子,總是那麼信任他……
“陛下,”
楚依安麵色清冷的開口,直奔主題,“過幾日便是三年一度的南山狩獵,屆時許多王公貴族,世家子弟都會參加。”
說著,楚依安一頓,鳳眸微眯,“南陽候也會去。”
商宴一怔,以往的狩獵楚依安都以國君年紀尚小,不可涉險為由推掉了,武將們雖頗有微詞,卻也不敢違背楚依安。而今她已經十九歲了,再推隻會讓朝臣認為國君無能,倒給了蕭氏把柄。
隻是,陳家一直虎視眈眈,她又剛奪了陳恪侯爺的爵位。
陳固性剛,一定會有所動作,此去,恐怕凶險萬分……
商宴尚在思量,納蘭榭已換了一副風流公子的嘴臉,“聽說南山狩獵女眷也可隨行,如此好玩的事,又豈能錯過呢?對吧,玄親王?”
商玄一怔,隨即朗聲笑著拍了拍納蘭榭的肩膀,道,“我說一向風流的納蘭公子怎麼這次在奉安待了這麼久,原來是早有圖謀啊……怎麼,是想去見哪家的小姐嗎?”
納蘭榭隻笑不語,意氣風流,讓陳嬌嬌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一時間商宴竟也覺得輕鬆了許多,流光暗中將手覆在商宴的手上,粲然一笑,低聲道,“彆怕,我陪著你。”
出城那日天氣很好。
兵甲整齊的排列出幾裡,禁軍跨在高頭大馬上護衛左,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間夾雜著貴族女眷的馬車,一路香車寶馬,錦旗飄揚。
六匹汗血寶馬拉著的龍攆上,銀鈴叮當作響,商宴躺在貴妃塌上,百無聊賴的掀開簾帳查看外麵的情況。
如履薄冰的當了這麼多年皇帝,這還是她第一次外出狩獵,心情不由大好。
眼前不再是錯落高低的瓦紅宮牆,而是鬱鬱蔥蔥的茂密山林,不時可以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商宴趴在檀木窗棱上,聽著鳥雀撲棱的穿過樹枝,愜意的眯著眼。
卻聽一人打馬靠近,商宴睜開眼,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正灼灼的盯著她。
納蘭榭穿著一身白色的勁裝,微醺的陽光下勒著韁繩笑的肆意張揚,這笑容仿佛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疊在一起,讓她一下子晃了神。
“陛下你這樣看著我,莫不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納蘭榭薄唇輕啟,一臉曖昧之色。
“胡言亂語!”
商宴稍顯慌亂的嗬斥道,氣憤的掩上簾帳。
這樣輕佻的紈絝子弟,她怎麼會覺得像他呢?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