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腳步嘈雜。
“皇兄。”
商衍穿著一身寶藍雲紋錦袍,形色匆匆,看見她懷裡麵無人色的溯雪時,原本俊逸儒雅的眉目微皺,“皇兄,她傷的很重,必須立即請太醫診治。”
商宴尚未反應過來,商衍告罪一聲便一把橫抱起昏迷的溯雪,轉身快步離去。
“阿衍……”
商宴懷裡一空,頗有些不知所措。
隨後趕來的商璉看見商宴,眼睛如小鹿般亮晶晶的,“皇兄,你回來了。沒事吧?”
“……沒事。”
商宴反應過來,看著商衍大踏步離去的背影,疑惑道,“這……”
流光將簪子挽回發上,“溯雪在獵場受了傷,被黑衣人圍攻,是衍親王救了她。”
“是啊,”
商璉笑道,“彆看衍哥哥平日裡溫文爾雅,功夫可是不弱的。”
“隻是不曾想,溯雪姐姐居然被攝政王懲罰在這兒吊了一夜,衍哥哥也是才收到消息……”
商宴垂眸,輕輕歎了口氣。
帳內,隨行禦醫收拾好藥箱,告知了相關事宜,拱手行禮倒退著出了主帳。
一直在旁守候著的商衍靜默片刻,也隨之跟了出去。
商宴看著塌上仍在沉睡的溯雪,眼裡閃過一絲愧疚。
溯雪跟了她這麼多年,每次有危險都豁出命來護她周全,為了她受了數不儘的傷。
其實,溯雪長得很好看,隻是麵上總是冷冷的,也不似流光活潑,眉眼似乎都染上了清冷的氣息。
“溯雪是王最完美的暗衛。”
流光輕聲道,“不多話,隻做事。不過問主子的事,也不質疑主子的命令。”
商宴盯著塌上的熟睡的人,微微有些發怔。
的確,溯雪在她身邊一直都是這樣,可是宛如沒有生命的刀劍般生存著……不累嗎?
流光苦笑一聲,“溯雪隻是太在乎王了……她是為王而活的。”
塌上蒼白的人毫無知覺。
商宴卻聽得心驚,心底的一處隱秘似乎呼之欲出。
她迅速整理了下情緒,轉移話題道,“獵場之事是陳家動的手腳嗎?”
流光抬眸望向遠處的虛空,“是陳靖,他們一擊未成,可能不會罷休。一切,就在今晚了……”
商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卻聽帳外喧嘩聲漸濃,商宴眉頭微皺,掀開簾帳走了出去。
離的近的女眷公子紛紛噤聲行禮。
陽光有些刺眼,商宴微眯了眼,透過指縫,見一紅衣騎裝女子策馬而來,笑的肆意張揚。
勒緊韁繩,駿馬抬蹄嘶鳴,商樂一頭如瀑秀發在空中劃過張揚的弧度,美豔動人。
“皇兄總算回來了,沒出什麼事吧?樂兒可是擔心了一晚上呢。”
商樂紅唇輕啟,眸色瀲灩。
倒是繼承了蕭太妃的容色。
商宴暗地裡想,隻是,到底年輕。太過輕狂了。
“天子跟前竟不下馬,好生放肆!”
流光掀帳而出,一雙杏眼浸滿了冷意。
“本宮倒不知,這金枝玉葉的公主竟如此不懂規矩。”
周圍眾貴胄皆惶恐下跪,不少公子更為商樂捏了把汗。駕馬衝撞天子不說,還與皇後同著紅色騎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