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麼會沒人呢?”
商宴疑惑的四處張望,卻有一人從高高的屋頂上一躍而下,商宴嚇了一跳。
那人懷裡抱著笛子轉過身來,麵容秀美,雖穿著樸素,卻難掩一身的高貴矜嬌,從他頭上紮著的辮子,和服飾上掛著的獨特木飾來看……
商宴微微眯眼,這是回紇的質子——耶律齊無疑了。
回紇是個番邦小國,處於大商和西夏之間,大商富庶,西夏強悍卻好戰,回紇隻能選擇依附大商。
可是先帝剛崩不久,回紇奸細趁機入宮淩辱了玄德皇後,燒死了宴清公主,妄圖犯上作亂。
當然這是陳國公和蕭氏一手促成的結果,在陳國公的鼓動下,老臣們群情激奮,紛紛上書力諫出兵滅了回紇。
回紇百口莫辯,回紇的大汗隻得忍痛親自送了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入宮為質,並許諾年年進貢,增加朝稅。
商宴心知回紇無辜,此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不想一晃眼,耶律齊已在大商為質八年了……
“原來是七皇子。”
耶律齊彎眼一笑,眼前的人雖然清瘦,但卻身著白底描金的龍袍,話語間帶著久居高位的自持與矜貴,他再傻也知道,這是大商的皇帝。
“陛下莫不是迷了路?怎麼走到北苑來了?”
“方才聞皇子笛聲悲戚,一時惘然,才追隨至此。”
耶律齊聞言眼神一黯,“相思。”
“什麼?”,商宴錯愕。
“我說,此曲名相思。”,不過一瞬,耶律齊複又笑起來,“不同於大商的男女之思,回紇的相思,隻思念最親近的人。”
“思念……親人嗎?”
商宴喃喃,有一瞬的恍惚,難怪她一路追隨著這曲子,心裡酸楚的厲害。
“看來陛下和齊有同樣的隱痛呢……才會被齊的笛聲所吸引。”
耶律齊細細擦拭著笛身,在皇帝麵前也不加拘束,“不過你可是大商的皇帝,至高無上,要什麼沒有,又何須為一支曲子費神。”
見她沉默不語,耶律齊不由覺得無趣。
“站著也是站著,不如幫我個忙吧。”
說著隨手將笛子拋給她,不顧皇子儀態的蹲下,扒拉起枯樹下的土堆來。
商宴納悶的接過玉笛,“七皇子,你乾嘛呢?”
“嗬,”
耶律齊輕哼,憤憤然道,“齊是質子,要填飽肚子隻能自己動手,你以為誰都像皇帝一樣飯來張口啊?”
商宴的臉微有些發燙,雖然她吩咐了要對耶律齊以禮相待,但八年之久,她早忘了這件事,也難怪那些奴才會蹬鼻子上臉。
不多時,耶律齊從土坑裡捧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扒開一層層燒焦的荷葉,露出裡麵熱氣騰騰的烤雞來。
“哇,好香!”
耶律齊深吸了一口氣,就地而坐,大快朵頤起來,聞著雞肉的酥香,商宴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皇子哪兒來的雞啊?”
“偷的啊。”
……
還真的是理直氣壯……
商宴這才想起她還沒來得及用午膳,肚子仿佛才感受到饑餓似的咕咕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