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方才跟在蕭氏身後進來的人群中,兩個公公押著一個宮婢跪倒在地。
那宮婢生的容貌端正,隻是容色有些憔悴,儘管她的衣服有些寬鬆,但仍可以看出她的腹部已微微隆起。
“這是何意?”
商宴蹙眉,麵色明顯不快。
“這個宮婢,才是殺害了七皇子的凶手。”
蕭氏淡淡的一句話,聽在眾人耳裡卻是平地驚雷。
契多隆臉色黑的嚇人,盯著商宴道,“笑話!怎麼,陛下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就隨意找個宮婢來頂替嗎!”
“使臣大人!”
蕭氏陡然提高了聲音,目光冰冷“你當真知道你們尊貴的皇子殿下是怎麼死的嗎?”
“溺死不過是表相,那致命的一擊……是在他後腦的穴位!”
說著,蕭氏把目光轉向商宴,“這一點,想必陛下也很清楚吧?”
畢竟,楚依安身邊的暗衛,殺人、查探,都是頂尖的高手。
她的眼線能查到的,楚依安當然也知道。
商宴眉頭皺的更緊,汗丹也反應過來,聲音都發著顫,“七皇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跪在地上的宮婢卻忽然輕笑出聲,道,“沒錯,七皇子是我殺的。”
複抬頭,眼裡卻已蓄滿了淚水。
商宴冷漠的看著她,如今這件案子,幾乎可以說是亂成了一鍋粥。
大殿上發生的一切也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商樂牽扯了進來,蕭太妃必然會出手乾預。
而她,究竟又是唱的什麼戲?
眾人都安靜下來,隻聽得那宮婢緩緩道來。
“奴婢叫宛桃,從十一歲進宮就一直被安排在北苑當差,那時七皇子剛來大商為質,和奴婢年歲相仿所以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北苑的八年時光裡,奴婢和七皇子朝夕相對,日久生情。後來,七皇子被陛下安排到盧定宮,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就經常到靜水池旁幽會……”
“荒唐!”
契多隆厲聲打斷她,額角青筋暴起,“殿下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卑賤的奴婢!”
汗丹皺著眉不說話,宛桃苦笑一聲,抬手輕撫著腹部,繼續道,“那天趁著晚宴,宛桃又去靜水池會見七皇子……”
“等我到的時候,正看見樂公主從靜水池的方向回來,”
“七皇子跟我說了經過,我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卻說,他的臣子來接他了,他可以回到回紇了,我哀求他帶我一起走,他卻說,我身份低賤,回紇皇室容不下我……讓我和孩子自生自滅。”
“我和他爭執起來,我一氣之下趁他沒有防備,用簪子刺傷了他。事後我很害怕,便想著嫁禍給樂公主,我從池子裡撈走了他的玉笛,又把他推入池中偽造成溺亡的樣子……”
話到此處,似乎所有的真相都浮出了水麵,但商宴心裡卻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喊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耶律齊……絕不可能會作出這種苟且之事!
宛桃還在說著什麼,商宴已經聽不進去了,直到侍衛呈上一根打磨的極細的發簪,上麵依稀還帶著血跡。
證據,理由,線索。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可一切都讓她感到那麼的難以置信。
因為她不願意相信,那個天真無邪的耶律齊,讓人心疼的耶律齊,會突然生出一張醜惡的麵孔來。
契多隆氣得雙眼通紅,“簡直是一派胡言!”
“七皇子出生在草原,秉性純良,怎麼會做私通此等醃臢之事!我回紇皇室豈容你這賤婦的詆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