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靜水池,商宴一路上仍是憤憤不平,那個納蘭榭,妄自是名門將後,卻一天到晚沒個正形!
平日裡風流就算了,好好一個大男人每天沒事跟著她乾什麼?
看那膩歪的樣子……
莫非……他真如流光所言有什麼隱疾?
商宴被自己的想法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條件反射似的揉了揉臂膀。
“陛下,陛下!可算是找到您了!”
熟悉的哀嚎聲傳來,小福子匆匆從身後趕上來,一臉驚憂。
“陛下您去哪兒了?宣個旨人就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急死奴才了都……”
“好啦,好啦,朕就一個人走了走。”
商宴無奈的安撫著,腳步卻未曾停下,宮道上遠遠的宮人們就開始匍匐行禮。
商宴早就習以為常,隻是負著手大踏步前行。
“陛下,”
小福子一路小碎步跟著,嘴裡念叨個不停,“陛下,您前些日子因為質子一案耽擱了太多事務,現在許多臣子都在上奏催促。禦史台大夫舒大人年事已高請求辭官還鄉,南陽候之子陳靖養好了傷請求官複原職,蕭肅大將軍二千金及笄這封號還沒下去……還有過兩日就是……”
小福子自顧自扳著手指頭數著,一抬頭,才發現已被商宴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欸?陛下!”
“陛下等等奴才啊……”
商宴不加理會,徑自走著,小福子乾號著追上前去,黏在她身後絮絮叨叨。
微風攜裹著草木嫩芽的味道穿廊而過,廊簷上玄色的番布隨風輕輕搖曳。
商宴放鬆的深吸一口氣,眯了眯眼,竟是完全沒聽見小福子說了些什麼。
反正他一會兒鐵定會再嘮叨一遍……商宴漫不經心的想著,前腳剛踏進重明殿的大門,一個華麗的身影便迎了上來。
“皇後娘娘。”
小福子反應極快,恭敬的行了一禮。
“商商,你可算回來了……”
見沒有外人,流光索性也免了稱謂,徑自拉過商宴。
“流光,你怎麼來了?”
商宴任她拉著,疑惑的開口道。
流光大大咧咧的把她按到座椅上,一邊斟茶一邊道,“這些天你都忙的不見人影,我一個人在宮裡待著好無聊啊……本想去勤政殿看看你,但那些大臣們向來看我不順眼,我也省得心煩,就到這裡來等你了……”
流光放下茶壺,一隻手托著腮,沒心沒肺似的衝她一笑。
流光是以攝政王親妹妹的身份入主後宮,本就引人詬病,為掩護她的身份又隻得作出爭寵善妒的悍婦模樣。
堂堂大商皇帝,後宮裡隻有一位德行不濟的皇後,也難怪那些臣子多有不滿,不少迂腐的老臣明裡暗裡也提及過多次,多是指責流光有違女訓,但顧及攝政王的權威,倒也沒人敢正大光明的遞折子。隻是私下和流光互相看不過眼罷了,流光任性,又有攝政王撐腰,那些老臣迂腐貫了,多半啊也是被流光氣個半死。
所以商宴向來不擔心流光會被欺負。
端起茶杯,輕吹了一口氣,商宴似有些無奈道。
“皇宮那麼大還能閒著你?”
“哼,皇宮是大,但我在做暗衛時就摸清楚了,況且現在每天要穿這麼麻煩的鳳袍,頂著幾十斤的鳳釵,走路都嫌麻煩,更彆提還要跟那些沒安好心的千金們打照麵……”
流光絮絮叨叨的抱怨著,商宴無奈的撫額,“好啦,宮裡那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就是好吃的太多了……你看我都長胖了,身手也不如以前,溯雪都可以欺負我了……”
‘鐺’
一聲輕響,盛著水晶糕的銀盤被擱在案台中央,溯雪涼涼的瞥了流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