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唯一的妹妹,蕭湘兒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若是換了尋常男子,恐怕早已心生不忍,忙不迭的地扶起美人了。
但楚依安的麵上始終沒有一絲表情,出口的話語清冷如霜,“本王說了,此事本王無能為力。”
“可是……”
蕭湘兒一愣,還要再說什麼,楚依安已然沒了耐心。
“多說無益,蕭小姐不必再白費口舌,請回吧。”
說完,楚依安略一拂袖,轉身離開,沒走幾步身子卻是一頓。
楚依安眉峰微蹙,右手掌心運氣提至腹間,能明顯感受到有一股奇特凶猛的氣流在四肢百骸竄行著,他越調動內力去壓製,卻竄行地越快,越深,似乎要侵蝕他的五臟六腑。
楚依安斂氣收掌,一雙寒眸似乎是凝了冰,眉眼間隱隱可見戾氣。
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響,蕭湘兒不知何時已軟倒在地,殿內異香愈濃,蕭湘兒的麵色變得極其難看,雪白的寬袖外袍也無意中垂落。
這香絕不尋常。
楚依安麵色冰冷,一手負於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眉頭緊皺的蕭湘兒。
一掃平日的高雅卓然,蕭湘兒細長雋秀的長眉緊緊的蹙成一團,仿佛是忍受著痛苦的折磨。
“怎麼回事……”
蕭湘兒掙紮著搖了搖頭,望向楚依安的眸子裡隱隱有淚光閃爍。
楚依安麵色不變,失控的內力在經絡間竄行著,紊亂的內息和氣流在胸口積聚成一團火焰,越加凶猛的灼燒侵蝕著他的肺腑。
殿外有人影一閃而過,楚依安眸色一黯,目光移至蕭湘兒身上佩戴著的香囊上,緩緩舉步向前,將麵色發白的蕭湘兒攬入懷中,抬步向內側的隔間走去。
定水宮外,一個小太監模樣的宮人低垂著頭,鬼鬼祟祟的行至一處隱秘的宮牆下。
“回主子的話,那藥……已經奏效了……隻是攝政王周圍隱藏了不少高手,奴才不敢靠近,隻能遠遠的窺得一些情況。”
他的聲音本就尖細,刻意壓低了之後聽起來更顯怪異。
“很好,”
商玄冷笑著轉過身來,俊朗的眉眼間跳動著無儘的野心和欲望。
“你即刻去稟報陛下,就說攝政王有要事相商……”
“奴才明白。”
看著宮人快步離開的背影,商玄慢慢收回臉上的笑容,眺向定水宮的目光裡多了一絲殘忍狡詐。
看來魚兒這事做的不錯……
蕭湘兒啊蕭湘兒,你平日裡自恃清高,怎麼也沒想到會毀在你最疼愛的妹妹手裡吧?
但若不是你,又哪有那麼容易暗算到楚依安?
那可是西夏傳過來的陀羅花粉,有價無市,是天下一等一的毒物。
因為陀羅花粉本身無毒,但它散發的異香卻足以腐骨蝕魂,混在香囊之中,就算是用毒高手也難以察覺。
此藥對於普通人來說並無異常,隻是會較往常虛弱一些。但對於內力越是深厚之人,藥效卻發作得越快,越猛,藥力會隨著他的內息快速竄遍全身經絡,若是強行壓製,稍有不慎,便會內力失調,暴斃而亡。
而蕭湘兒沒有一絲內力,之所以會引發藥效,是因為她本身就對楚依安有情。
動情,則是藥引。
香毒一旦入骨,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雖然冒險,卻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異香一散,縱是禦醫也無從查起。
他倒想試一試,楚依安的功力究竟有多深厚,是否可以化解這外域奇毒。
商玄唇角微勾,轉身邁步離開。
一個未出閣的名門閨秀,竟然用此卑劣手段,蓄意謀害當朝攝政王……蕭湘兒,且不提身敗名裂,不知道以楚依安的性格,還會不會留你……
但若是能死在你心上之人的懷裡,那也不算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