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商宴眉頭微皺,不由停下腳步,蘇白笑的清雅,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眼中的銳利雪亮。
商宴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蘇丞相向來透徹,倒是讓人如醍醐灌頂。”
蘇白唇角微勾,“輕言妄語罷了。”
二人微妙的交談著,有將士疾步上前稟告,“陛下,糧草行裝已經清點完畢,城外的隊伍也安排妥當,可以準備起行了。”
“好。”
商宴點點頭,目光在人群中巡視了一圈,卻沒看到某人的身影。
“陛下是在找我嗎?”
正凝神尋找間,卻聽一道清潤含笑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商宴抬頭看去,遠處納蘭榭一身白色戎裝騎於馬上,墨發高束,英姿勃發。
如瓊枝一樹,舉手投足間占儘人間風流。
甫一出現,便另四周都黯然失色。
納蘭榭慢悠悠的踱馬過來,少年駿馬,意氣風發。
見慣了他吊兒郎當的模樣,如今戎裝加身,商宴麵上也不由滑過一瞬的驚豔之色。
“怎麼,”
“陛下是看呆了嗎?”
見她呆呆的模樣,納蘭榭笑的揶揄,商宴回過神來,為掩飾自己的窘態低咳一聲偏過頭去,“朕是在看阿衍在哪裡。”
“衍親王不一直在那裡嗎?”
聞言,納蘭榭卻是笑的更歡了,開懷爽朗的笑聲自是吸引了不少女眷的目光。
不遠處的馬背上著了錦藍色袍服正和旁人耳語的商衍也不由看了過來。
商宴心頭微惱,卻是僵硬的笑著開口道,“真是多謝納蘭公子提醒。”
說話的空當,已有不少世家子弟告彆家眷歸隊上馬,場中也隻剩下寥寥幾人。
陳恪與朝臣隊列中的陳國公對視一眼,會意的點點頭,轉向身前的陳嬌嬌道,“阿妹,二哥得過去了,此次出征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朝中凶險,你且寬慰好祖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二哥,你放心,戰場凶險,你應小心才是。”
陳嬌嬌柔聲說著,羽睫微顫,一雙美目裡氤氳著霧氣,薄唇貝齒,玉骨冰肌。
看得讓人好不憐愛。
陳恪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性子軟,又生的一副傾城之貌,宮裡有人嫉妒你的美貌難免會苛責於你,你且儘量避著就是。”
“若是避不過,也不必委屈自己,祖父不宜計較,但大哥尚在奉安,國公家的孫女豈能被人輕辱了去。”
說到後麵,陳恪聲音漸沉,清俊的麵上滿是冷意。
陳嬌嬌麵上的笑意微凝,隨即紅唇微抿輕輕搖了搖頭,低眉不語的樣子似是受足了委屈。
隻是那掩下的鳳目眼底卻滿是陰毒的冷意。
商樂啊商樂,難道真的是老天護你?
商璉都死在了病榻上,為什麼皇帝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她一次次的機關算儘,雙手沾滿血腥,甚至連性命都捏在彆人手上,卻這麼輕易的讓她一逃再逃……這老天未免當真是瞎了眼!
心裡惱恨的要發狂,陳嬌嬌麵上卻笑得越發柔和。
身旁一襲青藍色煙羅衫的林綰綰挽上陳嬌嬌的臂彎,笑著說道,“陳家哥哥你放心,我也會照顧好嬌嬌,不讓她受欺負的。”
林尚書家沒什麼根基,在朝中的地位一直不高不低,原本和獨占一方的陳家也沒什麼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