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曦明,楚珀安一大早便入了宮。
標誌著楚王府的馬車裡,楚珀安垂眸看著掌心中的兩張信條,上麵寥寥數語,正是從堯城裡來的求援信。
這些天他命人日夜守在入奉安的驛站周圍,終於是把剩下的兩份密信都攔截了下來。
看著信條上熟悉的字跡,楚珀安唇角勾出一絲嘲諷的弧度,將兩張信紙揉作一團。
皇帝禦駕親征,戰死沙場,這是最好的結局,也是最名正言順的結果,雖然他捏不清哥心裡想的是什麼,但他絕不會心慈手軟,他們已經等了八年之久了,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定水宮內,為數不多的宮人已經灑掃完了庭院,李海督促著宮人移走兩盆多餘的花卉,迎麵正碰上抬腿進來的楚珀安。
李海微愣,趕忙上前道,“王爺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入宮了?”
“怎麼,哥還沒有起來嗎?”
楚珀安說著隨手撥弄起苑邊的紫竹來,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
“回王爺的話,王今日的確是還未傳召洗漱,想來也是近來處理政務太勞累了,王爺要不先到偏殿等候,奴才吩咐宮人先上些茶點來。”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楚珀安鬆開指尖的紫竹葉,笑道,“不必了。”
“我自己進去看看。”
“哎,王爺……”
無視李海的勸阻,楚珀安徑自推開了主殿的大門。
殿內還殘存著若有若無的檀香氣息,楚珀安唇角一勾,抬腿向裡走去,一襲紫色華袍襯更得他玉質金相,俊美風流。
目光落到那早已燃完的紫金獸香爐上,楚珀安心下安定了幾分,他不過是在那香料裡動了點手腳,借李海的手將它送到定水宮的主殿中,那寧神的藥草裡有極強的催眠作用,不知不覺間會讓人昏昏欲睡。
接連攔下堯城的三封求援密信,他沒想過能瞞住哥多久,但他隻要拖延下這幾日時機,等到堯城城破,那便再無回天之力了。
屆時不論哥怎麼處罰他,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認了。
這麼想著,楚珀安已經繞過了繪著錦繡山河的屏風進入內殿,可奇怪的是他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氣息。
哥的內力深厚,可以隨意調節自己的氣息不錯,但在熟睡的情況下不應該有所防備才是。
心下一凜,楚珀安快速向裡走去,繞過垂掛著幃帳的廊柱,如他所料,殿內空無一人。
淺紫色的瞳孔緊縮,楚珀安一拳砸在身旁的廊柱上。
轉身大步離開主殿,李海迎麵上來,卻見他麵色不善,不由試探道,“王爺這是?”
“我哥呢。”
楚珀安冷冷的開了口,妖冶俊美的麵上神色漠然。
“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定水宮。”
此話一出,李海不由腳下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王爺,奴才一晚都守在殿外,不曾聽見有動靜,也不知王是何時離開的啊!”
李海伏跪在地上,頭頂灑汗如雨,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攝政王已經不在殿內了。
雖然低著頭,看不到楚珀安麵上的表情,但李海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蓬勃的怒意和殺氣。
與方才來時的言笑晏晏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