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屋子裡的氛圍沉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輕煙卻以袖掩麵輕笑出聲,她抬起含情的雙目,眼眸婉轉的看向商宴,語調輕柔。
“原來這就是你那位謫仙人般的師父,果然是氣宇軒昂,非同凡響。”
“輕煙,你彆胡說。”
商宴的耳根一下就紅透了,她突然開始後悔那日為什麼如此輕易的就向輕煙吐露了自己的心意。
此刻麵對楚依安投來的視線,商宴卻咬著下唇不敢與他對視,生怕被他窺見了自己那深藏心底難以啟齒的情意。
察覺到商宴的窘迫,楚依安斂下鳳眸,抬手撫上她柔軟的發頂。
隻是一個輕柔的動作,商宴緊繃的身體卻漸漸放鬆下來。
她仰頭看著楚依安精致如昔的側臉,像是眼裡氤氳著水霧的小獸。
楚依安似有些無奈,肩眼間的冷意也消散了幾分。
眾人終於得以喘息,老鴇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珠,戰戰兢兢的開口道,“這位大人,你看,姑娘好端端的呢,我們可沒有強迫她做任何事情。”
今日一大早,輕煙就說要帶商宴出門瞧病去,這人都還沒捂熱乎呢,她哪能同意,莫非是失心瘋了?但最後礙於柳相的麵子,她也隻得咬牙答應了。
隻是這馬車剛走,她就悔得腸子都青了,生怕這剛到嘴的小肥羊給跑了。
正抓心撓肝的時候,卻見一陌生男子停在了燕春樓門口。
老鴇定睛一看,當即雙眼發亮,呼的長出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來,老鴇自認閱人無數,可眼前這名男子品貌非凡,氣質出眾。
說不準是千載難逢的大生意啊,心裡盤算著,老鴇不禁用手扇了扇燥熱的胸脯,滿臉堆笑的湊上前去。
“哎呀,這位爺看著好眼生,是第一次來吧?不如進去坐坐,我們這兒的姑娘啊,都是整個章台最好的!”
楚依安從燕春樓的牌匾上收回目光,看也未看她一眼,冷然開口道,“昨日你們樓裡可是新收了一位姑娘,約摸十九歲。”
此話一出,老鴇的笑臉當即如麵具般支離破碎。
“她現在人在哪兒。”
楚依安略微低頭俯視著她,俊美的麵容上帶著俯瞰蒼生般的憐憫和冷漠。
縱然身處熾白的日光下,老鴇隻覺渾身惡寒,等事後老鴇細細回想時,才驚覺那竟是無限的殺意。
老鴇深知這是遇上了了不得的大人物,當即嚇得麵無人色,將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見老鴇一臉殷切的望著自己,商宴亦不想把事情放大,畢竟都隻是些謀求生計的普通老百姓,雖然其行為有些不恥,但總歸不算得太壞。
很快,商宴恢複了常色道。
“師父,輕煙娘子待我如朋友一般,荷媽媽也沒有為難我。”
楚依安眉梢動了動,他素來知曉商宴的秉性,所以也並沒有太過意外。
“既然沒事,那跟我走吧。”
聽到這話,荷媽媽急忙側身讓出道來,臉上笑得極其難看,心裡不住嘀咕著——那幾個天殺的不長眼,綁回來這位小祖宗,白白花費了我三百兩銀子呢,哎,真是作孽!
楚依安似是知道她的心中所想,經過她身邊時,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錠金子來遞至她跟前。
老鴇被那金光晃的雙眼發花,歡天喜地的接過,楚依安清冷冷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