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數據調查顯示,單親家庭的孩子,日後在學校,成為霸淩對象的幾率,比完整家庭的孩子,高上許多倍,薑小姐也不希望帶寶寶到這個世界上遭罪吧?”
沈南繼續循循善誘。
“……”霸淩?這個詞深深的刺痛著薑漫。
從她兩歲跟著媽媽到鄉下生活開始,這個詞就像是夢魘一般,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她甚至不記得從小到大,受到過多少的嘲諷和謾罵了。那種經曆,哪怕是經過這麼多年,每每想起來,依然痛徹心扉。
薑漫緊張的抱住小腹,十指曲緊,臉上的驚恐和不安不斷放大。
沈南頓了一下,繼續道,“若薑小姐簽了字,這個寶寶,日後就是陸家的第一位曾孫,身份地位,可想而知,兩相權宜,該作何選擇,相信薑小姐應該明白。”
沈南說著,抽出一支筆,遞給薑漫。
看著協議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楷體字,薑漫有些眼暈,腦子裡一片空白。
‘霸淩’‘第一曾孫’‘身份地位’這些字眼,在薑漫的腦海裡浮浮沉沉,讓她頭痛欲裂。
良久,薑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聲線發哽,“可,若是孩子長大了,知道他並不是陸爺未來的太太所生……”
濕漉漉的目光,祈求的看向陸北霈。難道,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嗎?
沈南看了一眼陸北霈。
陸北霈點了點頭。
沈南清了清嗓音,繼續道,“薑小姐放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所以,陸爺的意思是,他和他未來的太太,會把她肚子裡的寶寶,視若己出?
要做到這般地步,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陸爺和他未來的太太,不能生育。
唯有這樣,才能把這唯一的陸家子嗣,當做心頭寶。
這麼看來,陸爺所做的一切,誠如陸家主奶奶所說的那樣,都是為了白妍汐?
薑漫心頭一絲隱痛滑過,連她自己都沒來得及抓住這種奇妙的感覺。
她無措的捂住胸口的位置,呼吸有些急促,眸中星芒大片大片的湧出,怔怔的看著陸北霈。
從始至終,陸北霈都鐵著一張臉。
所以,她的感受,從來就未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是啊,從始至終,她都隻是,陸北霈為了日後能夠跟白妍汐順理成章在一起的道具罷了。
起初,她以為是練習的道具,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真正的價值,不過是他們的生子工具罷了。
薑漫也不知道怎麼了,眼淚莫名的就浸潤了雙眼。
她顫抖著右手,一把奪過沈南手中的筆,唰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力道很重,徑直劃破了協議上的紙頁。
像是劃在陸北霈的心頭一般,他的心尖,莫名的有些隱痛。似乎,寬大的主臥,也變得狹窄憋悶起來。
有些透不過氣。
陸北霈抬腳,走了出去。
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薑漫有種被人掏空的感覺,軟軟的癱在床上,眼淚無聲滾落。
沈南深看了她一眼,長歎了口氣,抽走了她手中其中一份協議。
走到門口處時,又回眸看了她一眼,“薑小姐可以多看看酬勞那一項,換個角度想問題,對你,對肚子裡的寶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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