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草鬼婆_雲夢神澤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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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草鬼婆(1 / 2)

這裡是湘西的一個苗寨,清澈流長的西江上竹筏輕泛,穿著鮮豔苗服,頭戴銀飾的苗族少女扯起嗓子喊出一首高昂婉轉的曲子,聲音悠揚清亮,在青山綠水間回蕩。

西江兩側的苗寨被群山環繞,黑色的屋瓦層層疊疊擂上去,看上去既繁雜又錯落有致。

不知是西江蒸騰的水汽,還是飯時家家戶戶升起的炊煙,苗寨上方總是霧蒙蒙的,氤氳繚繞,讓這個本就神秘的邊陲小地更加深不可測,仿佛這片靜謐中正醞釀著什麼大事。

被拉入夢境中的夜漓感覺自己跟從天而降一樣,直直掉落下來,一陣天旋地轉後,還沒等她站穩,苗寨千戶西北麵一處吊腳樓先是傳來一聲破門而入的撞擊聲,接著是一聲高喊“抓住了!”

“來人啊,快把這個妖婦圍起來!”

幾個苗家漢子衝進樓內,裡麵一個長發披散的老婦人被罩在一張巨大的網下,匍匐在地上,看上去正在承受很大的痛苦,她目如朱砂,臉上溝壑叢生,皮膚黝黑中透著蠟黃,兩頰深陷,整個人都佝僂著,看上去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老婦人衝他們惡吼,露出滿嘴爛牙,幾隻帶翼的甲蟲從她身上爬出來,想從網眼中鑽出去,但還沒碰到網就被一陣閃光燒成了焦炭。這時,老婦人忽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通紅的眼眶中流出兩行渾濁的淚水,她似乎在訴說著什麼,但發出的卻隻是叫人聽不懂的低吼。

“住手。”

這時一個佩劍的女子走進來,她看上去有一點年紀,但不顯老,反而端莊肅穆,英姿颯爽,瞧著應是習武之人。

“你們彆碰這網,也彆靠近她。”女子說道。

她身後,有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跟著她一起進來,夜漓一看,正是鶴青和樊曉澄二人,鶴青依舊是白衣校服,和現在的樣子差彆不大,而站在他身旁的樊曉澄身量卻明顯比現在小了很多,看上去才十歲出頭,完全是孩童的模樣。

看來這位就是萬錦年的妻子,鶴青與樊曉澄二人的師娘於氏了。

“琛子呢,你把琛子拐到哪裡去了!我要殺了你,為孩子他娘報仇!”一個苗族漢子顯得尤為激動。

這個苗族漢子是苗寨千戶中一個小寨的寨主,名叫文達,這個苗族小寨原是以采草藥治病為生,平和安逸,近來不知怎的,突然鬨起了巫蠱之災,無端端死了十幾個人,其中包括文達的妻子,蠱婆不知為何還擄走了文達的兒子,和一個從小服侍他兒子的名叫阿阮的女孩。

於氏製止文達“先不要衝動,還不知凶手是不是真的就是她。”

“彆攔著我,讓我殺了這老蠱婆!”文達剛剛經曆喪妻之痛,憤怒至極,頭腦發熱,哪裡還管得了許多,他原本就身強力壯,悲憤之下更是三頭牛都拉不住。

鶴青上前,猝不及防地用手背在文達的脖頸處輕輕劈了一下,他就兩眼一閉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你們乾什麼?!”其餘苗人立刻道。

鶴青顯然也不是現在這副清冷的樣子,不過他這時候比現在話更少,也不說什麼,隻是拔劍擋在於氏和樊曉澄前,妥妥一個愣頭青,於氏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劍放下。

“各位,請聽我一言,你們的寨主不遠千裡上玄宗請我們來,不隻是為了抓一個蠱婆,更是為了要將整件事調查清楚,現在第一,我們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犯案之人,第二你們彆忘了,兩個孩子還在她手裡,若你們一時衝動,斷了尋找孩子的線索,後悔也來不及。”

眾人聽她如此說,也就不再鬨了,但抵觸情緒並沒有消退,苗寨向來有些排外,不喜同外族人親近,原因很簡單,除了草藥醫術外,苗族最為人熟知的就是他們的巫蠱之術,隻不過一個讓人趨之若鶩,一個讓人聞風喪膽,外族人出於對苗族巫蠱術的忌憚或者貪婪,迫害其長達數百年之久。

於氏讓人將文達扶下去,又在屋子周圍布下結界,雙手結了個鬼縛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豎在眉間,念力形成微風吹起於氏的鬢發,在指尖旋繞,她念道“收!”

罩著那老婦人的網忽然收緊,她怪叫一聲,似乎是十分痛苦。

“你究竟是何人?”於氏開始盤問她。

老婦人不答。

身旁的兩個人苗族人替她說道“她就是苗寨裡的一個紡婆,和寨主夫人,就是死了的那個一樣,都是外鄉來的,因為有些紡布製衣的手藝,就和夫人一起留下了。”

“兩個孩子在哪裡?”於氏又問那紡婆。

老婦人依舊不答。

“無論你有什麼怨恨,孩子終歸是無辜的。”

“”

“你若肯將孩子放了,我可以擔保,在事情的原委查清楚之前,寨裡的人絕不會傷害你。”

“”

無論於氏說什麼,紡婆始終不言不語,饒是她涵養功夫不錯,也急了“你把孩子藏到哪裡去了,快說!”於氏一邊逼問一邊握緊了拳頭,纏著紡婆的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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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直是於氏的軟肋。

她與萬錦年結為夫妻已有十多年,一直相敬如賓,非常恩愛。

婚後第二年,於氏有了身孕,當時萬錦年還不是玄宗宗主,接到他師父的指示,說距武陵源六百裡,有一縣城,叫餘年縣,餘年縣東南邊有一古寺,叫萬寧寺,寺內有貓妖作怪,當地人一連請了幾個捉妖師前去降服,不但沒能鎮壓,反而接連喪命,不得已萬寧寺的主持隻得派了一個小僧山長水遠地跑來求助,希望能借助玄宗的一臂之力,請玄宗派人前去除妖。

萬錦年得令,本想隻身前往,於氏卻堅持要陪他一起去,萬錦年十分敬愛妻子,拗不過她,隻好同意了,未免無辜之人繼續被害,二人日夜兼程,不到兩日便趕到萬寧寺,主持出來接待了他們,本想找個住處將安置二人,卻被萬錦年拒絕了,因為在他眼裡萬寧寺就跟個妖窩沒有區彆,他剛一踏足妖怪的氣息就鋪麵而來。

這時候的萬錦年尚還有幾分年輕氣盛,萬寧寺中的貓妖毫不掩飾氣息,如此囂張,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最後經過一番激戰,貓妖雖然儘除,百年古寺也付之一炬。

更為悲慘的是,當時身懷六甲的於氏不幸流產,失去了孩子,自此再未懷上過。

於氏很喜歡小孩,從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再懷孕之後,這種喜歡就幾乎成為了她的一種執念。萬錦年也知道這一點,每當宗門內有誰喜得麟兒,於氏總要先去瞧上一眼,回來後就立在窗邊看著外麵發呆,或者是在床頭枯坐著,歎氣到半夜。

眼前的紡婆什麼都不說,眼看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氏平了平心氣,提議先將人關押起來,但苗族中有人不同意,首當其衝反對的,是和琛子一起被抓走的那個叫阿阮的女孩的父親,榮盛。

從祖輩開始榮盛就是文達家的家仆,文達家認為這種阿阮這種家生的奴婢底細乾淨,比外頭買得好得多,她比琛子大五歲,一直養在琛子房中,默認將來是要給他做小的。

那紡婆一直閉口不言,榮盛怒道“不能就這麼放過她,既然她什麼都不說,那就放放血,總要逼到她說為止。”

於氏卻又說“此事尚有可疑之處,不能妄下定論,也不能屈打成招,這位老人家原先也不過就是寨中的一個紡婆,都不接觸醫術藥典,更遑論巫蠱邪術,其中的來龍去脈仍需細細查明,不可冤枉了無辜之人。”

阿阮的父親道“還有什麼可查的,你看她這個鬼樣子,寨中的命案分明就是她所為,這妖婆子本就是外鄉人,是寨主好心收留她,她才不至於餓死,誰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來曆,說不定是黑苗人呢!”

很多很多年前,苗裔並沒有族群之分,隻不過其中有些擅長醫術藥理,有些精於巫毒蠱術,後來巫蠱術給苗族人帶來了滅頂之災,苗族才逐漸分化成黑苗和青苗,那些研究醫藥的苗人稱為青苗,研究巫蠱的苗人稱為黑苗。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為死者報仇!”

一眾苗人群情激憤,無法平息。

“還有一個方法可以確定她究竟是不是草鬼婆,阿阮的父親又說“草鬼婆以身養蠱,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找人放蠱,否則蠱毒就會在她體內發作,所以真蠱婆被殺之後,剖開其腹,必有蠱蟲在裡麵。”

蠱蟲陰毒,常引得怨鬼惡靈附身其上,俗稱“草鬼”,這種蠱蟲多附於女子身上,那些女子也被稱為草鬼婆。

夜漓冷眼看著一切,畢竟當下這個場景中所有的人,除了樊曉澄的意識,或者說是他睡夢中的意識是真實存在的之外,其他都不過是虛幻的泡影,這隻是樊曉澄記憶中的一個片段,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

而此時的鶴青與於氏也都身在迷局中,很多細節都沒有能捕捉到,卻叫夜漓隱約看明白了。

雖然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但置身眼前的情景之中,難免為他們心焦,夜漓心知她現在應該擔心的問題並不是如何扭轉局麵,而是要怎麼讓樊曉澄意識到這隻是一場夢,要怎麼在他自己的夢境中把他叫醒。

夢中的場景如此真實,樊曉澄的意識明顯已經深陷其中了,如果不快點喚醒她,自己恐怕也會慢慢失去意識,在彆人的夢境中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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