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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失蹤(1 / 2)

算算時令已是過了立秋,但暑氣絲毫沒有消退,白日裡火辣的太陽直射地麵,熱浪蒸騰,可能是毗鄰沙漠的關係,西虞的天氣也和沙漠有些相似,到了晚間,夜涼如水,站在屋外還會感到絲絲寒意侵襲。

“阿嚏!”夜漓仗著自己是個魑靈,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季節下也完全不添減衣物,終於是著涼了。

鶴青從屋裡走出來,給她批了件外衣,默默站在她身旁,他們在天井邊無人的回廊上靜靜欣賞月色。

“唉”夜漓伸伸懶腰,歎了一口氣。

鶴青側過頭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夜漓搖頭道“就是有些感慨,你說這凡間怎麼人人都想成仙呢?做神仙真就那麼好嗎?都已經貴為皇帝了還不滿足,偏要得道飛升,羽化成仙才好,好了,這下玩脫了吧,著了人的道了吧,活該。”

鶴青聽著她孩子氣的話,玩世不恭的口吻中帶著一點嘲諷,不禁莞爾“凡間帝皇總愛自稱天子,說自己是人中龍鳳,已經做到人皇了,卻還想追求更高一層境界,那更高一層境界究竟是什麼呢?傳聞神仙福壽綿延,法力無邊,他們就覺得當神仙好,其實真有那麼好嗎?倒也未見的吧。若真是那麼好,那為何凡間總流傳著神仙偷偷下凡的故事呢?況且他們也沒有當過神仙,又怎麼會知道呢?不過是人的貪念罷了。”

夜漓忽然想起了什麼,歪著頭問他“你就不想當神仙嗎?”

鶴青微笑搖頭“不想。”

“為什麼?”夜漓追問道。

鶴青雲淡風輕道“神佛自在人心,若真能為民著想,自能開觀立像,受千萬人敬仰,但若有一日不再靈驗,信徒自然也會慢慢消失的,說到底是毀是譽全憑世人的一個念頭,但自身的價值又為何要因此而定呢?我以為做人大可不必追求普度眾生,功德無量,如有機緣救苦救難自然不能推脫,如果沒有,那在這凡世間行一些小善,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問心無愧就是了。”

他說得這樣理所當然,夜漓心中一動。

鎖妖塔裡她剛蘇醒的時候,樊曉澄為了讓她死心,曾告訴她說燭龍的陰靈被摧毀之後,空桑池邊有天官顯靈,是上界的天佑神君下凡,要將鶴青帶回天宮。

之後鶴青來鎖妖塔救她,她雖一直心存感激,但還是忍不住自我懷疑,她這樣一廂情願得強留在鶴青身邊到底是不是對的?會不會讓他錯失了飛升成仙的機會?倒不如就讓他跟著那神君回天界。

而她自己也是胡鬨得夠久的了,也該隨洛梓奕回冥界了,如此各歸其位,豈不更好?人鬼殊途,神鬼殊途,她跟鶴青終究不是一路的,如此逆天而行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每每夜深人靜,夜漓都會想,她留在凡間,定常行善舉,必不害人,若這世上真有報應,那就都報應在她身上吧。

此時的夜漓聽完鶴青那番言論,仿佛豁然開朗了不少,終於將憋在心中已久的話問了出來“我聽你師弟說你本來就是天上的神仙,此次乃是下凡曆劫,還說天庭派了人來要招你回天宮,可是真的?”

原本樊曉澄可能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氣她的,夜漓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在意,一直記到現在。

修仙之人所追求的最終目的,不就是封神登天嗎?鶴青從小修煉,這豈非就是他的夙願?

誰知他隻是淡淡地回答“確有其事,但那人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其實沒什麼好懷疑的,就種種跡象來看,夜漓本就認定鶴青絕非常人,如今隻是以退為進,試探他罷了。

“你沒跟他回去?”她趕忙追問。

鶴青又笑,臉頰露出淺淺的梨渦“我人不是在這兒呢麼。”

“那你是怎麼跟他說的?”夜漓繼續刨根問底。

鶴青麵向她,很認真地說道“他說我是下凡曆劫來的,如今時候到了,理應回歸本位,我說我連自己曆的是個什麼劫都還沒搞清楚,怎麼能就這麼回去呢?他說當神仙好,能與天地同壽,我說若連一生一世都活不明白,那活活生生世世,又有什麼用呢。”

夜漓聽罷暗自鬆了一口氣,長久以來積壓在心頭的鬱結終於舒緩了,畢竟如果鶴青正回天上去,那他們可就陰陽兩隔,永世不能相見了。

但也不好說,依著她無法無天的性子,闖玉京大鬨天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過這樣風險太大了,搞不好就是一場浩劫,那她的罪過可就更深了。

所以不如就這樣在這人世間廝守下去吧。

夜漓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外麵冷,我們回屋吧。”

她不舍得鶴青陪她在屋外站著受凍,自己卻又難以入眠。

外屋的竹七倒是睡得香甜,鼾聲震天,這樣一來夜漓更睡不著了,翻了個身,看著鶴青的睡顏,始終是輾轉反側,硬挨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實在躺不住,起床打開房門,悄悄走了出去。

白天和國師府裡的那些混人胡攪蠻纏,還能分散一點精力,等到了夜深人靜,卻是千思萬緒,心裡亂得像是一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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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年前她還在冥界接受成為一名朝生使者的試煉,洛梓弈給她上過一課,課上,他將一個名叫綺羅的鬼魂放出來,說是要讓他們這些準使者接受實戰訓練。

綺羅鬼是一個嬌豔的女鬼,這種女鬼在冥界並不少見,但她顯然不是那些尋常貨色。

她被關在一個鐵籠裡,一出場就煞氣衝天,渾身被紅白絲帶捆綁著,身上貼滿了黃底紅字的符咒,脖頸處能看到一道道露出來的印紋,她的臉被鐵麵具罩住,手腳比普通人都要長,魂力深不可測,以至於在這重重枷鎖之下,還能化成蒸騰的霧氣,煙霧繚繞。

就是這樣的一個女鬼,卻留著齊眉劉海,透過鐵麵具,能看出她的臉龐很幼態,眼睛卻是又細又長,飛眉入鬢,妖冶詭異。

洛梓奕也不管他們做好準備沒有,一聲令下,鐵籠四麵的柵欄落下,捆著綺羅鬼的絲帶立刻崩壞,隻有麵具未除,身上的符咒和印紋也都還在。

事情一度差一點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後來夜漓才知道,這綺羅鬼原是地獄之主神無的手下,曾做下過不少震驚六界,駭人聽聞的事來。

夜漓心裡直抱怨洛梓奕簡直就是個瘋子,讓一群隻有百十年魂力的使者去對付這樣一個厲鬼,差點就一道魂飛魄散了。

洛梓奕倒是瀟灑得很,看見他們十來個人圍攻,都無法打敗綺羅鬼,還被收拾得極慘,便親自出馬,三兩下的功夫,就將綺羅鬼關回鐵籠,接著,地門一開,連籠帶鬼重新投入煉獄。

然後洛梓奕就用他慣常要死不活,輕描淡寫的語氣教育他們,說人死後之所以會化成厲鬼,就是因為執念太深,怨氣越重,也就越不好對付。

那她的執念應該就是鶴青吧。

當真是諷刺,身為冥界使者,夜漓自然懂得各歸其位的道理,六百年來每每都以人死不能複生,留戀塵世終會害人害己這些說辭相勸於那些徘徊人間,不肯離去的鬼魂,到頭來最放不下的卻是她自己。

而且她的疑惑實在太多,回不去了,謎題不解她根本就不可能乖乖在冥界呆著。

一個岐虞王妃,一個昆侖仙子,那兩個與她長得很像女子和她之間究竟有什麼聯係?

鎖妖塔中的魔族為何會聽她的號令?

是誰放出了燭龍,又是誰策劃了玄宗命案?

這一路走來迷霧重重,他們還沒從一個陷阱中脫身,就又陷入另一個陰謀之中,疲於奔命,應接不暇,沒有片刻喘息,也沒有時間讓她能夠停下來思考這一切,將這林林總總的片段彙成一個由頭。

一切事件的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陰謀?

如果真有幕後黑手,那會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罷了罷了,解謎要一步一步來,眼下能做的就是找到西虞皇帝,就當是為洛梓奕料理身後事,順帶做件好事了,畢竟他沒有派大批使者捉她回去,反而親自來緝,也算是給她留著情麵了。

夜漓正有些愁悶,忽而飄來了一股酒香。

此時的她缺的,正是這一杯解憂酒,尋著香氣而去,隻見月下中庭,有一人獨自坐在那裡自斟自飲。

借著月色一瞧,居然是國師,夜漓沒有離開,反而走過去向國師行了個禮,笑意盈盈道“國師大人在此獨飲,可是有什麼心事?”

她一個孤魂野鬼,也沒將凡界那套尊卑禮儀放在心上,反而自顧自坐下。

國師見到夜漓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意外,他倒也不以官威身份壓人,隻說“並不是有什麼心事,隻是瞧著月色好,就想喝一杯。”

夜漓又笑道“小人倒有些煩心事,不知可否向國師討一杯水酒喝?”

國師道“豈不聞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卿是黯鄉魂呢,還是追旅思?”

夜漓也不懂他文縐縐地在說些什麼,但又不肯叫人知道她沒讀過什麼書,將她輕視了去,隻好搬出白天從鶴青那裡聽來的一句“小人才疏學淺,今日也學得一句,除非一杯酒,何物更關身。”

她胡亂念的詩,居然呼應得上,答得還不錯,國師終於展顏,客氣地說“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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