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夜漓雖然現在有些恍惚,但隻要是與鶴青有關的事,她必是能聽得進去的,於是自顧自說道“相傳後黎國的始皇帝為救其母,曾假借謁見西王母之名,上昆侖山盜取仙丹,西王母念他安邦定國,治理天下有功,居然真的在昆侖山設宴,召見一個凡人,彼時西王母蟠桃園裡的蟠桃樹剛剛結果,始皇帝聽聞吃下蟠桃園裡的蟠桃便能霞舉飛升,長生不老,便想趁此機會渾水摸魚,偷一顆蟠桃下界,救他母親,卻被昆侖山上一個看護桃園的小仙子識破”
夜漓漠然聽著,時英說到這裡,她想起在後黎國皇宮遺址裡看到的那兩幅畫,一幅《仙女下樹圖》和一幅《昆侖山百仙圖》。
原來畫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時英接著說道“仙子職責所在,雖然她阻止了始皇偷取蟠桃,但深感其孝心,便在他下山之時,以仙草相贈。”
“仙子所贈的本是天界極普通的草藥,但用在凡人身上,續個年命是不成問題的,仙草長在天界,在凡間原是養不活的,始祖皇帝為了留一個念想,將仙草的葉入藥救母,卻留下根莖,派人在凡界找一個山清水靈、極純極淨之地培植仙草,相傳居然還真的被他養活了。”
時英看夜漓頓悟的表情說“你猜得沒錯,那株在凡間養起來的仙草,就是你現在聽說的聚靈草,這便是凡間所謂神藥的由來。”
夜漓忽然覺得有了希望,連忙問“那個極純極淨之地在什麼地方?”
但時英冷冰冰的回答,打破了她的美好願景“不知道。”
夜漓的表情又黯淡下來,陰霾籠罩。
鶴青一直睡了兩日都沒有醒,這兩日夜漓一步都不敢離開,累了就在床邊趴一會兒,這日早上,她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臉上摩挲,以為是鶴青醒了,猛然睜眼,卻發現是子初在給她擦臉。
夜漓忽然驚醒,倒把子初嚇了一跳,立刻縮回了手,戰戰兢兢道“對,對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哦,沒有,”夜漓揉了揉眼睛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熹微的晨光從窗戶紙透進來,照地夜漓有些睜不開眼。
“剛到辰時,時間還早,”子初說“夜先生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我看鶴先生雖然沒醒,不過情況也穩定下來了,不如趁此去休息一下如何?”
“不用。”夜漓拿來子初手裡的濕帕子,用力擦了擦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子初道“那我去給先生準備早膳,先生多用一些,也能恢複精神。”
“好,”夜漓點頭“那多謝你了。”
過了一會兒,子初端來一些吃食,夜漓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強打起精神來用了些飯,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鶴青還需要她。
夜漓注意到子初的手臂上有幾道抓傷的痕跡,於是問“你的手怎麼了?”
“沒什麼,”子初擼了擼袖子說“昨日給孫先生端吃的去,他”
“他把你抓傷了?”
“嗯,”子初道“這幾日他一直都是躺在籠子裡奄奄一息的樣子,但昨天不知道怎麼了,我剛把食盤從鐵籠裡放進去,他就突然就撲過來抓住我幸好有曹先生在,才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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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漓待要追問,輔官並幾名府上侍員的出現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怎麼了?”夜漓放下碗筷問。
“這”輔官麵露難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北岐國的華莎公主和她的哥哥忽然來訪,還帶了很多禮物來,說是說是要來提親。”
夜漓接連操勞了數日,甚感疲憊,輔官突然說提親的事,把她弄懵了。
“提親?向誰提親?”夜漓不解地問,眼眉鼻都快皺在一起了。
輔官瞟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鶴青,這才反應過來。
看得出北岐這位公主對鶴青是一見鐘情,愛慕之意溢於言表,但也不至於就這麼上門提親吧,不怕丟了北岐皇族的臉麵麼?
“夜先生有所不知,”輔官解釋道“北岐皇帝雖然子嗣眾多,但大皇子殿下卻隻有這麼一個妹妹與他是一母所出,二人的母親去世得早,隻得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大皇子在儲位角逐中心狠手辣,不少同胞兄弟都栽在他手裡,但他對這個妹妹卻是極好的,幾乎是有求必應,況且如今他在北岐國權傾朝野,實是…不好拒絕。”
或許是輔官也知道這個要求無力,隻得先行拱手賠禮。
“有求必應?”夜漓怒道“荒唐,我管他們兄妹兩感情如何,他有求必應就可以逼婚嗎?”
輔官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又作揖道“他們到底是代表北岐皇室的,如今已經上門來了,鶴先生臥床不醒,夜先生可否與我去見上一見。”
“身為一國的公主,追男人都追上門了,”夜漓罵罵咧咧“也罷,見就見,我就不信了,還能逼人成親不成,有沒有王法了?!”
說著便隨輔官去了前廳,隻見那裡擺著兩排樟木箱,箱子上塗了紅漆,足有十多個,果然不愧是公主提親,排麵十足,氣勢不凡。
華莎公主的五官本就立體深邃,辮了一頭小辮,更具異域風情了,就連臉上洋溢著的笑容都變得金貴起來,像一隻高傲的孔雀,眼神上下打量夜漓。
她隨意踢開腳邊的一隻箱子,裡麵是整整一箱金器,華莎抬起下巴,耀武揚威道“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吧?讓你們開開眼。”
夜漓瞟了一眼,故意露出豔羨的神色,拍手道“沒想到北岐年出這麼多歲貢,居然還能如此闊綽,真是不簡單啊。”
華莎沒有聽出她言辭裡的諷刺意味,她的哥哥倒是先變了臉色。
北岐戰敗,向西虞割地賠款,這本是屈辱之事,華莎卻好像根本不在意,反而得意道“知道你們是中原來的,依足了你們的禮,十八箱紅木聘禮,來請鶴青做北岐國的駙馬。”
“哦?”夜漓俯身摸了摸箱子道“那華莎公主可能是一知半解了,我們中原裝聘禮的箱子,用的多是紫檀木,天然呈紅褐色,因而又稱喜木,而這樟木,多是女子出嫁時放嫁妝用的。”
華莎沒理她,左顧右盼“鶴青哥哥呢?他人在哪裡?怎麼不來見我?”她說話的強調天生就帶有幾分蠻橫,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更何況這會兒有她哥哥給她撐腰,就更肆無忌憚了。
“公主殿下,”輔官朝她鞠了一躬“鶴先生臥病在床,不方便見客。”
“什麼?鶴青哥哥病了?!”華莎一聽,肉眼可見地跳了起來“他怎麼了?生的什麼病?快帶我去見他!”又罵道“你們這些人都是怎麼照顧鶴青哥哥的?他若是少了一根頭發,我都唯你們是問!”
“等一下,”夜漓張開雙臂攔住華莎的去路“都說了鶴青臥病在床,不便見客。”
“你是他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我要去見她,你讓開!”
“我讓你讓開!”華莎揚起手,一個巴掌眼看就要甩下來,卻被夜漓握住了手腕。
華莎哪裡受過這種屈辱,立刻叫道“你放開,彆碰我,聽到沒有!我是北岐公主,你算什麼東西?!”
兩個女人鬨得厲害,周圍的人勸也勸不住,隻能在旁看戲,他們不明情況,看起來是夜漓這個“大男人”在刁難華莎一個女子,但華莎忒不講理,叫人同情不起來。
這時,屏風後傳來一聲咳嗽,夜漓與華莎這才停手,同時回頭。
隻見鶴青走入前廳,他嘴唇煞白,麵無血色,但依舊仙姿出塵,溫文爾雅。
“你醒了!”夜漓又驚又喜,多日的守望終於沒有白費。
鶴青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來到皇室兄妹二人前,作揖道“見過華莎公主,大皇子殿下,聽聞二位特意上門尋我,不知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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