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訣彆_雲夢神澤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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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訣彆(1 / 2)

洛梓弈站在高處,遮住了月亮的光芒,冷眼相望。

這一刻我心中生了跟他走的念頭。

既是被厲鬼纏上了,要索命,總被惦記活得也不舒坦,還不如死了或能解了眼下的困局,那末所有的煩惱也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就跟天上的那道忽然消失的裂縫一樣,而燭龍也不知所蹤,隻留哀嚎遍野,滿目狼藉。

剛剛收戰,黑龍留下的火勢還在島上各處蔓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焦臭味,熱浪滾滾,鮫人們都很驚惶,隻有金烏最高興的,歡快啼鳴,將火團一一吞下。

它很挑食,最喜歡的吃的是鶴青的燁火文華,先前的海上戰火它還不樂意享用,嫌硝煙味太重,也是好笑。

我們在無人島留了一夜,景義伶俐,張羅著煮海帶湯,烤海螺吃,其餘鮫人也紛紛效仿,一時間島上炊煙嫋嫋,食物的香氣四溢,頗有些劫後餘生的喜氣。

我喝了湯,身上頓時暖了,心情也疏解了不少。

“嚇壞了吧?”我愧疚地問景義“對不起。”

“沒關係,姐姐原來是龍族的,卻能這麼幫我們,我感謝還來不及”景義的話還沒說完,一把利刃就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鬼刃岑纓,我抬頭一看,洛梓弈長身玉立,陰惻惻地望著景義。

“你乾什麼?”我詰問道。

洛梓弈緊盯著景義說“這件事,島上的鮫人並不一定知道,你若敢說出去”

確實,親眼見到我化身的,應該隻有景義,龍閏,洛梓弈跟鶴青,其他人隻知道島上忽然冒出一條青龍,跟瘋了一樣見到活物就上前怒吼撕咬,不顧一切地玩命搏鬥,即便有猜測,也無法證實。

景義忙說“我自然不會告訴彆人。”

洛梓弈收了兵刃,沒過多久,舟珍珍就湊到他身邊“越桑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我與鶴青同時看向洛梓弈,他側過身,沒有答話。

舟珍珍似乎是看他的“越桑哥哥”總是在我身邊打轉,頗為不滿,硬將他拉到鮫人那邊。

洛梓弈本身是抵觸的,因為做得越多錯的越多,越有穿幫的風險,那些鮫人大都對“越桑”十分熟悉,是他父親的忠實擁躉及手下。

“來嘛,越桑哥哥總是與天族呆在一起作甚,想來武神殿下他們應該有要事商議,來我們這邊,道虔叔做了你最愛吃的烤帶子,祝婆燒還燒了魚湯”

“不必了。”洛梓弈被纏得煩不過,粗暴地抽回手,舟珍珍差點被他推到,尷尬地愣在當場。

“越桑要與我們商議如何安置鮫人,不能過去了。”我淡淡地說。

舟珍珍卻以為我是在與她挑釁,不忿地瞪著我,卻又不敢說什麼,越妍走過來拖了拖她的手,景義也打圓場說“我愛喝魚湯,姐姐賞我一碗吧。”

我想著商議鮫人的去處,總要有一個真正的鮫人在場,於是我又叫住越妍和舟珍珍。

我提議將鮫人直接送回寒澗島,但越妍顯然有些顧慮,認為沒有得到龍王的首肯擅自回去,怕遭龍族報複。

更何況燭龍未滅,始終是個隱患,若是再來進犯隻怕鮫人要被屠戮殆儘了。

我實是不明白燭龍為什麼會對無人島上的鮫人下手,他與越丘圖不是一夥的嗎,否則為什麼要幫他破城?

他利用了鮫人,又對鮫人大開殺戒。

這種間一定有什麼彆的緣故。

鶴青說無人島上幸存的鮫人若有願意回去的便派船送他們回去,若是不願意回雨師皇宮,就暫留在島上,由天庭派兵保護。

越妍自是千恩萬謝,舟珍珍也無異議,隻說“越桑哥哥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慕楓與南宮明來報“島上各處和近海都已搜查完畢,那些黑龍都儘數被殺死了,清點下來共有十三具。”

“屬下查看了它們的傷口,它們似乎是被彆的妖獸殺死的。”

南宮明插話道“是龍族,有火燒的痕跡和龍爪印,難道是龍族互相殘殺?”

我抿了抿嘴,頓時有些緊張。

“是我,”始終一言不發的龍閏開口道“是我殺的。”

“原來是龍二殿下,僅憑你一人就”南宮明輕咳兩聲,沒再問下去。

鶴青輕輕揭過“無事就好,辛苦了。”

我暗暗舒了口氣,故作鎮定地問“話說這些遠古龍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路以來龍閏看上去都有些神情恍惚,不,是自我從海戰的廢墟之中找到他開始,他就一直魂不守舍,畏畏縮縮,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神神叨叨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見眾人的目光齊齊投向他,他才如夢初醒似得打了個激靈。

“這在龍族中也是一個傳說,”龍閏說“相傳遠洋的深海之中有一條極深的海溝,名為歸墟,因為不知在何處,又深不可測,所以根本沒有人到達過其底部,據說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生活著一群遠古惡龍,他們與燭龍生於同一時期,當時的龍種類繁多,其中不乏異常邪惡凶殘的後來都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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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些惡龍根本沒有消失,而是為逃避滅頂之災,躲到了歸墟之中。”我說。

“當時的創世神自然不會讓放任這些邪惡生靈為禍六界,少不得要清繳誅殺”龍閏的聲音越來越低。

所以很有可能,虛空之境就是構築在歸墟之上的禁製,那燭龍是如何破除結界呢?

我尋思,難道是有人幫了他?

不可能,龍閏說歸墟乃是一個極深極暗的海溝,無人知曉其具體在何處,誰有這個本事能找到?

殘陽如血,小島的天暗得格外晚,漫天都是絳紅色的火燒雲,映出島上樹木的剪影。

原本我以為自己經過兩天一夜的折騰,又受了傷,怕是要好一會兒才能緩過來,不想休息了一會兒,也就恢複了。

我摸了摸腰間的引魂珠,想來是它發揮了作用,但我總覺得這引魂珠中蘊藏的內力並非完全出自於我,而是有一個陌生但溫暖的元神始終在治愈著我。

“在想什麼呢?”鶴青見我望著引魂珠出神,不禁問道。

“沒什麼,”我起身道“我去走走。”

鶴青拉住我說“我陪你。”

我的腳步微微一頓,不置可否,向高處攀去,遙遙遠望。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我問鶴青。

“什麼?”

我看著他問“你是怎麼知道那條青龍是我,還是你早就知道了?”

鶴青與我四目相對,卻是一言不發。

“你能不能告訴我實話。”

鶴青咽了咽,似乎難以言喻,片刻之後才說道“是。”

“知道你擅長禦獸,又能呼風喚雨,卻流落昆侖,又拜在玄女門下,若隻是鯉魚精,有妖力不奇怪,可你身上卻帶著魔氣,當然也可能是意外沾染了魔氣,可這種種巧合疊加在一起,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所以你反複讓我練《安靈曲》,也是怕我會有一日入魔?”既然話都說開了,我反而顯得異常平靜。

“你身上的靈氣已與你的妖魔之力相互衝撞,若不想辦法平息隻會自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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