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眾揭露白仙兒的真麵目。”我冷然道,右眼皮直跳,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然後呢?戴罪立功?你以為這樣天庭就會赦免你接受你?”刑廉攬著我的肩,激動道。
“你現在是眾矢之的,有沒有想過你若是現身蟠桃大會,會發生什麼?!”
“刑廉,”我低頭,抬眼,睃視著他“我問你,你為什麼想去魔界?”
“魔族入侵之事,你可知情?”見他不答,我又問。
刑廉聞言先是萬分驚恐,表情隨即陰沉下來。
“我是被迫的,我沒有辦法!”他提高了嗓音詭辯,有種密謀被揭穿的惱羞成怒。
“告訴我,白仙兒到底想做什麼?”
剛逃出月神宮時我就在想,白仙兒為什麼那麼輕易就放了洛梓弈,不怕他大鬨天宮嗎?而刑廉為何又這麼湊巧能找到我,說起來,他能從千軍萬馬中脫身,本就很可疑,說無人相助,誰會信?
蟠桃大會熱鬨非凡,雖然天界幾經變故,為這次的盛會籠上陰霾,但天宮靈台寶閣,仙門洞府,神隻宮殿,各路神仙依舊紛至遝來,齊齊赴宴。
昆侖山也迎來了少有的熱鬨,仙娥侍女往來不息。
但眾神諸仙們討論最多的,不是蟠桃會本身,而是方才籠罩在武神宮上方那一片不詳的黑雲。
這群老家夥穩坐高位太久,無病無災,不死不滅,但凡六界有禍端,都有武神可以擺平,他們太安逸了,這種日子過久了,也是會麻木的,上蒼似乎是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時不時會降下所謂的天劫,讓這些老神仙曆劫飛升。
而這次不一樣,這次是真的劫難,他們近來似乎有了些危機感,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天庭湧動的暗流就像蟠桃大會上交頭接耳的密談,隱匿且無孔不入,無法阻擋。
我對蟠桃園太熟悉了,很快便趁機弄暈了露茶,化成她的模樣,隻是昆侖男仙比較少,洛梓弈和刑廉不方便行動,隻得先躲起來。
“我說怎麼找不見你呢,原來在這裡偷懶。”我剛變幻好模樣,便聽碧蓮推門進來。
“春茗茶準備好了嗎?祁紅仙子要落梅香片。”她依舊頤指氣使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用露茶的口吻說“這九重天上的神仙可真難伺候,一會兒要我把茶泡得釅釅的,一會兒又說濃茶太衝,讓我多洗兩遍茶葉”
“少抱怨了,九百年也就這麼一次,乾好了一勞永逸,你想被玉虛宮戳九百年脊梁骨嗎?”碧蓮一邊拾綴一邊說。
她似乎並沒有發現破綻。
我端著茶跟她走入宴會,隻見園內簾幕高掛,屏圍四繞,果肴珍饈鋪錦繡,寶妝花色茶酒香,所用器皿一水兒皆是玻璃盞,琥珀杯,白玉碗,水晶盤,精致的菜品絡繹不絕地送來。
“方才的動靜,難道是那個魔族餘孽殺回來了?”赤鬆子問。
“什麼殺回來了,上次就沒能抓到她,這妖女和那墮神之子此刻還徘徊天界呢。”瑤光星君接過話茬。
“唉,那妖女不死,天界便再無寧日!”翊聖大仙扶須搖頭。
“聽說這次連王母娘娘都破天荒去九霄宮為她求情了?”紫陽元君問。
“有什麼用?那妖女是夜氏後裔,無論如何天帝都不可能會赦免她的,但礙於西王母的麵子,說隻說會查實後再判,不會冤枉無辜。”
“聽說那妖女在昆侖山之時,並不受西王母待見,怎麼會”
“還不是看在九天玄女的麵子上,更何況她與月神我是說她與那個叛徒舒望本就交好。”
“武神宮的怎麼一個都沒來,還想跟他們打聽一下。”
“這可如何是好。”
“廣成宮也沒來人,據說給西王母送了一棵奇株混元妙清樹,作為恭賀。”
“這也是古怪,廣成君也算天庭為數不多的與西王母交好的神,竟也不來。”
“廣成宮本來人就不多,這來不來的也沒什麼所謂。”
這天界還是一如既往地拜高踩低,因著廣成君修為受限,無甚功績,又沒有什麼存在感,雖為天帝長子,卻依然不將他放在眼裡。
眾仙你一言我一語,議論不休,一旁的麻雀仙人隻顧貪杯好食,一邊大啖美味,一邊不屑道“有本事就自己去抓,在這裡說三道四算什麼。”
翊聖大仙聽罷覺得臉上掛不住,卻懶得搭理玉穹真人,反對玉清真人說道“聽聞那魔族餘孽在天神院受教過,說來也算玉清真人的弟子,真人可有什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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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真人啜了口茶,一言不發,連眼皮都沒抬。
“我師兄要交代什麼?”玉穹真人站起來,隻到赤鬆子的腰,個子不高脾氣不小“懂不懂什麼叫有教無類?”
翊聖大仙碰了一鼻子灰,又不敢繼續挑釁玉清,轉而將矛頭指向泰萊真君。
“聽說這妖女往日在天神院求學之時,可是真君的得意門生。”
“得意門生算不上,”泰萊淡淡地說“不過她於仙法一門確實比彆的課業要出色一些,隻是隻是修習仙法除了天賦,還講究機緣,她於此道終究是無緣了。”
“怎麼不算?”奎木狼曾在一門考試中敗於我手,也不算敗,總之是沒討到好處,又曾一起攜手戰鬥過,對我頗有些改觀,他為人豁達直爽,看不慣天界這些小人在背後嚼舌根,冷嘲熱諷道“雖然琯考因故沒有評魁首,但覓波仙子在這批學生中就是首屈一指的,要不是她冒死傳出消息,各位怕是在睡夢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場的聽奎木狼仍喚我為仙子,聽著有些刺耳,卻又無法反駁。
“還有,要不是她在東荒破了燭龍的陰謀,他這會兒恐怕早就放出歸墟中的上古惡龍殺上天來了,到時彆說蟠桃大會,天庭從此再無寧日,諸位也沒有這般閒工夫在此飲茶了。”
見話不投機,兩方臉上都麵露訕然,未免難堪,紫陽趕忙岔開話題,看向門口說“誰說武神宮沒人來,這不來了嗎?”
站在那兒的是一個年及弱冠的少年,青澀的臉龐稚氣未脫,眼神卻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城府和心機,薄唇緊閉,負手緩步,也不與人招呼,仿佛隻是想要一個亮相。
那些擔心自己小命不保的老倌兒忙不迭自己就湊了上去。
“這不是天佑神君嗎?如此盛會武神宮隻派你一個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明知故問,旁敲側擊。
楊天佑從小就親眼目睹娘親因違反天規被囚禁,後來即便拜了太乙真人為師,修仙上界,也無人願與他深交,此番倒成了眾星捧月的主角。
也許是看夠了世態炎涼,毀譽朝夕可改,得勢失勢往往隻在一瞬間,楊天佑沒有表現出絲毫誌滿意得之態,依舊寵辱不驚,麵無表情地說“武神宮上下一心,勢要除魔衛道,如今正忙於布局演練,又不想辜負王母娘娘盛情,是以派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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