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種的糜子和高粱不少,秋收怕下雨,冬天怕下雪。
隻要見了雪,地裡的秸稈一濕,除非能連著幾天出太陽,要不然大部分就爛在地裡。
他剛穿過來的那天就是大雪,這沒幾天又下了場雪,估摸著有三成的秸稈都沒法子要了。
易雲平簡單洗漱一番,拿著個掃把先是把院子裡的雪掃了,然後提著暖壺去大隊部打熱水。
沒辦法,這個時候全國都在大煉鋼,老百姓家裡頭凡是帶鐵的東西都上交國家了。
整個村子除了大隊部有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莊戶人家家裡連把菜刀都沒有,更彆說鐵鍋了。
夏天還好點,一到冬天沒有熱水簡直要命,想象一下家裡的女人在寒冬臘月用冷水洗衣服,人到中年一身毛病。
整個村子都被大雪覆蓋,大夥兒什麼都乾不了,老爺們提著熱水壺打好熱水之後,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拉呱扯淡。
易雲平打了熱水,乾脆進了大隊部的屋子找到隊長劉樹,從褲兜摸出一根經濟煙遞過去
“樹叔,這下雪天也乾不了活兒,我準備去城裡看看我叔和嬸子,空著手不好意思,所以想著到後山林子裡碰碰運氣。”
一隊大部人家姓劉,都是沒出五服的本家,劉樹這一輩的兄弟特彆多,為了好區分小輩叫他們都是名字後麵帶個“叔”字。
劉樹雙眼一亮,接過那根經濟煙,點頭叮囑道
“後山你也經常去,自個兒注意著點安全,隻要不動大隊的獵槍,東西就是你的。”
“哎,您放心樹叔,我一定注意安全。”
易雲平笑吟吟的說了一句,提著暖壺興衝衝地跑了。
要說原主,那也是有幾分打獵的本事在手上的,畢竟那麼小一個孩子,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和母親從外地走了上千路來到劉家垣落腳,那見識和手段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隻不過,性格內向,沉默寡言,隻想關起門來過日子。再加上身子骨也實在不咋的,這才成全了如今的易雲平。
回家放了暖壺,易雲平空著手出了門直往後山去了。
這會兒下了雪,貓冬的小動物都會出來找吃的,理論上來說,隻要循著雪地上的腳印,大概就能有所收獲。
不過,現實和理論是有億點點差距的。
好在,易雲平也用不著那些現實和理論,他有空間這個作弊神器,目前兩丈範圍內的所有東西,都可以在他一念之中收入空間。
剛開始的時候,隻有一丈的範圍,但是收了兩茬莊稼之後,範圍就擴大到兩丈了。
不過,易雲平身為空間主人,隱隱感覺到以後想要再擴大範圍,就沒這麼容易了。
要是換做以前,大雪天村乾部組織村子裡的人,扛著獵槍成群結隊地上山打獵,好讓大夥兒都開開葷。
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家的,除非你自己能徒手抓到,要不然隻要槍響了,打到的獵物就要上交公社。
子彈,也是公家的!
易雲平進了後山,稍微往裡麵走了走,伸手按在一棵大樹上,方圓兩丈內的一切就都在感應之中。
說起來他來得也真不巧,正是最難過的那三年,不過今年才剛開始,劉家垣也沒有主張“畝產三千斤”“畝產八千斤”的乾部,上交公糧的時候,村民的口糧都留足了。
其他村子的日子,可就沒那麼好過了,一些村乾部為了爭先進,搞出什麼“畝產三千斤”“畝產五千斤”的口號,村民的口糧隻留了一個來月的,然後等著吃救濟糧。
結果,今年老天爺不開眼,全國大旱,糧食收成隻有往年的五成,救濟糧下不來,村民都已經餓急眼了。
一邊在山裡走,一邊琢磨這些事情,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他終於感知到前方一丈五的範圍內,有一個兔子窩。
易雲平麵色一喜,心念一動,這幾隻兔子直接挪了窩,隻留下一個空空如也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