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兵在家裡吃了飯,抱著盤算就出了門。
他剛一出院子,林保就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後一塊兒出去了。
周家住的地方距離南鑼鼓巷不遠,周兵走了半個小時就到了院子裡,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又把大門關好,就拿出賬本開始查賬。
這些天忙的人多了,閻嬸子不時的就過來拿布,有時候他下班了就找何師傅拿。
所以,周兵每天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盤點清楚當天的賬目和布匹的數量。
院子外麵,林保縮頭縮腦地趴在大門中間眯著眼睛往裡麵看。
他看見,周兵似乎在前院拿了什麼本子,然後抱著個破算盤就往後院去了。
後院什麼情況他自然是看不到,不過他也不在乎。
這套院子的情況他早就找周圍的幾個鄰居了解過了,早幾年就被人買了,一直沒人住。
至於買主是誰,年輕人說不上來,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抽了他的兩根煙才告訴他。
這院子是巷子裡九十九號四合院,軋鋼廠八級工易中海易師傅的侄子,當年買給自己媳婦的院子。
據說,當年那位易中海的侄子是農村戶口,在生產大隊當個什麼記分員,想要娶城裡的老師當媳婦。
人家女方娘家不同意,易中海就自己掏錢,打著侄子的名義,給人家姑娘買了這套宅院,人家姑娘這才鬆了口氣,跟著嫁到農村去。
周兵聞言大喜,房主是個鄉下人,再怎麼也不可能跟周麗的男人扯上關係。
所以說,周兵每天早出晚歸的,肯定是在這屋子裡偷摸摸地乾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林保的一顆心變得火熱,隻要他把這個情況往居委會一反應,到時候就算有周麗的爺們幫忙說情,周兵不用蹲笆籬子,以後也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至於這麼多年,一直在他們麵前裝腔作勢的老周頭,兒子乾出違法犯罪的時候,看他以後還怎麼得意得起來?
“嘿,我說你小子在這兒乾什麼呢?”
正當林保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屋子裡的動靜,腦海中的思緒已經達到一個高潮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林保被嚇得渾身一顫,魂兒都快飛了,後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腿都有點軟了。
他轉過頭來,看見自己身後站著兩個年輕小夥兒,上身穿著一件補了又補的確良上衣,下身是一條洗得發白,膝蓋打著兩塊大補丁,露著腳脖子的黑色褲子。
腳上蹬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看著雖然補過好幾次,但是依舊露出腳指頭了。
“你們誰啊?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林保沒好氣地叱罵了一句,從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來看,他大概能猜出他們的身份。
一幫子窮鬼,一天到晚沒個正兒八經的工作,就知道在街上挑雞鬥狗的,好人見了都跟躲瘟疫似的躲得遠遠的。
這兩人不是彆人,正是經常在這一代活動的青皮,個頭高的叫瘦子,個頭矮的叫麻子。
這兩個月以來,傻柱一個星期請這些人去小館子吃一頓,好酒好菜好煙,還管飽。
老話說的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更彆說這些人還自詡“講義氣”,傻柱“無意”說了他妹妹有一次宅院租給單位做生意了,讓他們千萬不要去招惹。
倒不是他傻柱麵子大,而是租那宅院的單位可不是好惹的。
他們今天敢去搗亂,連晚上都等不到,最輕的都要去支援三線,至於嚴重了,人家單位直接過來把人帶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
這些人都知道傻柱是軋鋼廠的領導,又有錢,打架又厲害,認識的大人物也多,聽他這麼說著實被嚇得不輕。
不過,短暫的失神之後,立刻就拍著胸脯表示,既然是何爺妹妹的宅院,那他們肯定不能去搗亂,而且還會幫忙看著。
這不,瘦子和麻子正好溜達到這一片兒了,就想著過來看看,結果今兒還真來著了,正好碰見林保了。
兩人見眼前這人還挺橫,頓時就不樂意了
“爺們是誰你管不著,倒是你鬼鬼祟祟地在這兒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