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燃被皇後有些新奇地盯著,於是隻能尷尬一笑。
“都是些傳言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對那些傳言無懼,至於所謂夫婿,也已經退了親,從此在無乾戈。”
皇後和昭陽公主對視一眼,隨後露出一抹笑容,看上去鬆弛有度,倒是與最開始江雪燃想象之中的皇後略有差彆。
她瞧著也不像是毫無城府的人。
“哎呀,這一聊起來便忘了時間,先前陛下特意吩咐了,將禮單交與江三小姐之後,便到禦花園去,有一場宮宴,便是刻意為了感謝江三小姐而設的。”
沒想到竟如此隆重,但是聽到了禦花園三字,江雪燃沉著的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豈不是很快就能見到大哥了?
所以說都是攻略者,但自己家的和外人,也有著非常大的區彆。
即便昭陽公主總是一副熱切的模樣,但江雪燃還是會不禁懷疑她笑裡藏刀。
皇後站起身來,一旁的淺箏便跟在她的身後,走近了幾分,江雪燃垂下目光,自然不能與皇後平視。
“走吧,這些日子禦花園的梅花開得也正好,既能賞雪賞梅,亦有美饌佳肴,好久都不曾有宮宴了,後宮冷清,便是有這麼一點不好。”
江雪燃聞言不禁腹誹:
這算是在凡爾賽嗎?
帝王獨寵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結果到了她這裡反倒成了“太冷清”。
不過這樣的話隻能爛到肚子裡,江雪燃跟在皇後和昭陽公主的身後,浩浩蕩蕩來到了禦花園。
甫一進入禦花園中,便聽到一聲嗬斥。
“大膽!”
這聲音明顯中氣不足,卻夾雜著上位者的威嚴,江雪燃心中一緊,瞬間猜出了這聲音的主人,便是當今聖上。
方才……
沈問瀾同江則疏在一起,大哥的任務便是鏟除沈問瀾,若是借著皇帝之手,自然方便快捷。
難道,江則疏動手了?
皇後聽到這聲音,麵色也是微變,腳步不禁快了幾分。
“陛下恕罪!”
隻見不遠處亭子外,已然跪倒了一片,江雪燃不曾看見沈問瀾的身影,目光在一片侍衛宮女之中掃視,沒瞧見他,倒是在半空中與江則疏對上了。
“二哥……”
江雪燃無聲比著口型,江則疏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於是江雪燃也老老實實地跪下,霎時間,禦花園中站著的便隻有皇後和昭陽公主二人。
皇帝如何,江雪燃其實並不關心,但掃視了一圈,當真沒有沈問瀾的身影。
難不成是方才被皇上給發現了,現在已經拖出去斬首了?
江雪燃心下一片混亂,雖說她確實懼怕男主,但就這般了結了他的性命,江雪燃也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陛下,這是發生了什麼?”
皇後走到皇帝的身邊,江雪燃此刻也分了目光偷偷瞧過去,終究看清了這九五至尊的模樣——
一襲龍袍空空蕩蕩地掛在他身上,果真是已然被掏空的身軀,眉目間散不開的陰鶩。
在如此冷冬之中,江雪燃都擔心他一個咳嗽便會駕鶴西去,舉國同喪。
此刻天子盛怒,多少人連抬眼看都不敢。
但皇後便這麼徑直走到了他身邊,一雙柔夷輕輕撫上皇帝的太陽穴,不急不徐地揉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