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月的一腔腹稿來不及傾訴,便看到江雪燃全然不在乎一般,站起身便追著人往外走,一時間手中的帕子也絞緊了。
怎麼會有人當真全然不在意自己的麵子?
江雪燃必然隻是不想理她,於是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而已。
果然,江雪燃仍是傳聞之中的那個江雪燃,刁蠻任性,絕非良善之輩,也不知父親為何一定要她討好這個江雪燃!
不自覺跺了一下腳,卻忽然見江雪燃這書童還未離去,黝黑的雙眸盯著她,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雖什麼都不曾說,但她卻倏地感覺到了一陣涼意,從頭到腳給她澆了個徹底。
“你……”
還不等舒明月開口,對麵的男子已經帶著江雪燃的東西,跟出去了。
“你方才在裡麵磨蹭什麼呢?”
江雪燃正站在學堂門前,古樸的赤色大門之下,她顯得格外嬌小玲瓏,沈問瀾快步走上前,垂眸。
“沒什麼,不過是整理了一下雜物。”
江雪燃就那麼幾樣東西,方才都攤在桌子上麵,一目了然,哪有什麼好整理的?
隻是不好戳穿沈問瀾的那些小心思,進了皇宮,他還能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不給她惹麻煩,便已經是燒香拜佛來的結果了,江雪燃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於是挑著下巴,有些嬌氣道:“跟緊些,若是怠慢了本小姐,本小姐就罰你……”
沈問瀾與她對上視線,這個角度正好撞進他雪鬆般的明澈雙眸,日光灼灼,被濃密的鴉睫遮擋住,江雪燃隻覺得心臟漏了兩拍。
“咳咳!”
沈問瀾偏偏又湊近了些許,追問:
“若是怠慢了三小姐,三小姐要如何罰我?”
沈問瀾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此刻湊得太近了,在清醒的狀態之下,她還不曾如此被逼迫著對視過。
“……本小姐就罰你替我寫策論!”
江雪燃抽身,勾著紅唇,似乎替自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而流露出幾分喜悅。
“沒錯,這策論原本就是因為你才被罰的,非要在課上同本小姐講話,既然如此,這策論自然也是要你來寫的。”
男主寫出來的東西,應當還是能看的吧?
雖說現在的男主沒有正式學過這些,但是好歹也是一個成長型的男主,應當能夠自學成才。
思及此處,江雪燃十分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發覺身高有些不夠,便倔強地墊著腳,才輕拍了兩下。
“這策論明日你寫完了,一並帶來便是。”
“好了,不要來打擾本小姐了,本小姐要去上課了!”
說完,便瀟灑轉身去習武場了。
……
遠遠便瞧見江雪燃的身影,柳冰河露出笑意,駕著馬飛馳過來。
“籲——”
江雪燃隻見少年攜著校場的黃沙而來,被嗆得咳嗽了兩聲,柳冰河當即飛身下馬,滿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