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無惡不作的黑蓮花,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果然還是年輕。
沈問瀾伸手,將房門關了,隨後才退後半步。
“若三小姐過來,便是為了戲弄小人……小人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再抬眸時,沈問瀾的眼中已恢複了一片清明,似乎方才的羞惱不過隻是一場幻覺。
見他這幅模樣,江雪燃頓時覺得無趣。
“我有什麼好戲弄你的?我過來找你,自然是有事。”
果然,隻有看著這張臉露出些非比尋常的情緒,她才覺得沈問瀾還算是個有趣的人,而非一板一眼活在劇情之中,等待著被命運,還有那些係統所擺布的棋子傀儡。
隻是她雖也站在局外,看得清清楚楚,但卻格外珍惜著自己這條小命,無法與沈問瀾言明。
想來……屢次救下沈問瀾,不光是憐憫,更有幾分愧疚。
沈問瀾見她目光飄忽,便清楚她過來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理由。
於是輕飄飄開口。
“是嗎……那三小姐來找小人,是為了什麼理由?”
江雪燃哪裡知道是什麼理由?
“我,我是來監督你的。”江雪燃的眸子掃過沈問瀾整潔的案牘,上麵什麼都沒有——思索一番,似乎也是。
就算沈問瀾有什麼籌謀,必定也不會留下什麼書麵的證據留人查探,這國公府之中的一切,他都不可輕信,哪怕如今有了單獨的廂房也是一樣。
“陳夫子讓寫的策論,明日一早便要交上去,你寫了嗎?”
沈問瀾沉默地盯了她片刻。
這樣的目光,讓江雪燃瞬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地痞惡霸,強迫了他似的。
“還未曾動筆。”
他們剛從皇宮之中回府,沈問瀾回到屋中給傷口換了藥,江雪燃便來了,哪有空閒的功夫給她寫策論?
江雪燃一早便料到了,於是不禁有些得意。
“那想必你也沒什麼好辯解的了。”她直接搬了凳子,在案牘旁坐下來,單手支撐著小巧白皙的下巴,壓出一點點紅痕。
“本小姐便在這裡看著你寫,直到你寫完了才能去做旁的事情。”
沈問瀾眸色微深,有些想不出她留在此處有什麼好看的,目的又是什麼,總之絕不僅僅是為了監督他寫一篇策論。
難道係統又讓她過來打探什麼消息?
江雪燃不知他心中這一陣揣測,非常熟稔地拿起了一旁的墨條,在硯台上麵隨便磨了兩下,上麵的墨跡還未乾,因此很快便化開了一片。
“本小姐給你磨墨,想必你一定能寫得又快又好。”
“……三小姐不必,小人自己來吧。”
一時間猜不出江雪燃究竟要做什麼,沈問瀾也隻好先行落座,鋪開宣紙。
今日隴南的水患,他自然有所耳聞。
哪裡是水患難以治理,分明是人心難治。
從朝廷撥下去的賑災款,隻怕全都層層落在了官員的手中,商賈蓄意趁著水災抬價,百姓民不聊生,不日便會有動亂爆發。
這些沈問瀾都十分明晰,畢竟他已然經曆了不知道多少個輪回,對水患也是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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